只是那道失落仅在他泛黄的眼帘一闪即逝,“神医可知朕今日为何跟你说那么多殇王的事?”
能猜到,只是她并不想表现得太过聪明,“那就得问皇上了。”
“君寞殇乃半月教首脑,他先是诈死,让世人以为半月教主已死,实则,半月教仍由君寞殇暗中操控。接着,他逼得朕不得不正了他的名衔。他心机之深沉难测,部署之精密,滴水不漏。朕得到消息,殇王控制了几座以半月教为据点的城池,掌控了府衙。数以十万计的半月教徒,已被殇王收编入军队。”老皇帝面色严谨,“太子与齐王定然也已知此消息。殇王这是明摆着要造反。”
她等着皇帝继续说下去。
皇帝停了下又道,“朕知道祺儿与太子对你非比寻常。朝廷与殇王迟早会对决,朕不希望你离君寞殇太近。毕竟,朕不否认对你十分赏识。不管于人情上来说、还是因他天理不容的祸世绝命,你都应该远离他。”
她还真是猜对了,皇帝真那么想,“皇上以为,是我故意与殇王亲近?”
老皇帝一时语塞,依她淡然宁静的性子,怕不会去惹任何人,定是那邪魔去纠缠于她。
“我也希望殇王能离我要多远有多远。”她的声音清逸悦耳,悠扬宁逸,好听得胜过天籁。
她话音方落,所有人陡然觉得室内的气温降了下来。
那低压的温度似乎还隐藏着一种莫明的怒气。
寒得让人心底发毛,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环顾四周,寝宫内除了帝王、太监安禄、小顺子与忘川,并无其他人。
“没什么事,我先离开。”凤惊云迈步走出寝宫大门,太监小顺子也急忙跟上。
寝宫内,仍旧一派安静。
气氛有一种死气沉沉的紧张,紧张到让人不敢开口。
良久,等那让人毛发的阴邪感消息,老皇帝泛白的眉头才皱了皱,“安禄,方才你有没有觉得特别冷?”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感觉阴阴的。”老太监安禄抖着嗓音回答,“现下似乎又正常了。”
“那妖孽不但有隐身于人前的能力,据华阳宫有消息传出,他还能透墙而过。”
“皇上都说他是妖孽,邪魔妖孽能透墙,不足为奇。”
“方才朕陡然觉得恶寒,全身阴飕飕地直犯怵。就像朕第一次看到那孽畜时一样。”想到那如鬼魅的身影,那邪气阴森的血红眼珠子,像是来自地狱的厉魂索命,老皇帝想起来就心惊胆颤。
安禄神情凝重,“皇上是说,方才殇王爷他……在此?”提到殇王,他这颗老心肝儿也直跳。
“若朕没猜错,恐怕从神医忘川一出现,他便在了。”老皇帝心头蕴起无尽的恐慌。
安禄苍老里渗着白净,眼角都是褶皱子,却没有一根胡须的老脸也满是畏惧,“皇上,您之前说了那么多话……”都是不利于殇王的。可他不敢说下去,万一触怒了皇上,他小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