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爱雪也剑法不弱,人称长合双剑,在览月城一带薄有声名。
无须汉子转身拱手一礼,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示意这位万镖头看向不远处草丛中的阴影。万山明默默张望了片刻,阴影似乎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形,只是在夜色中看的不太分明。略一沉吟后便打出一个探查的手势,三人呈倒三角队形向阴影缓缓挪去。
阴影一动不动,刚一走近,络腮胡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草丛中趴着一位发髻散乱道装打扮的老者,漆黑的道袍背后是一幅黑白相间的太极图,其中掺杂着一缕缕金光闪闪的金线,缓缓律动着让太极图仿佛活物一般,稍一凝视便觉头晕眼花,实非凡品。可怖的是老道肩头挂着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通体碧绿,八只粗壮的蛛足前端各有一个锋利的倒钩,满嘴令人心寒的獠牙。老道背上有一个碗口粗的伤口,仍在不停的往外渗着泛绿的毒血,让人触目惊心,显然正是此獠的杰作。三人心中一凛,不觉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万山明双眉往中间一拧,表情严肃的看了半晌说道,‘这东西看起来虽然可怕,不过好像不是活物’。
‘哦’。络腮胡和无须汉子闻言不禁睁大双眼仔细瞧去,发现毒蜘蛛果然身体僵硬死气沉沉,一对隐蔽的小眼睛已然全白,仅是因倒刺勾住道袍挂在上面而已,身下的老道倒是生死未知。不过这蜘蛛一看就毒性猛烈异常,想来早已是老命不保。
三人再次互望一眼后,无须汉子小心翼翼的探出手中短枪朝毒蜘蛛靠去,接着以闪电般的手法击出。叮,十分刺耳,短枪在无须汉子内劲的灌注下几可摧金断石,毒蜘蛛却只是一滚而落,叮叮当当的掉在小路上,并没有预料中一枪入体毒液飞溅的场面出现,让三人又是大吃一惊。
然而未等三人再仔细观察,一直趴着的老道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响动的刺激,似乎头颅微动的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伸吟,这让边上的三位一惊再惊。
万山明微一示意,络腮胡便将手中的狼牙棒利索的往腰间一挂,再双腿一动攸忽就到了老道跟前,两只常人大腿粗的手臂一探,一手扣住了老道的脉门,一手搭在了其颈侧,无须汉子也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旁边,警惕的注视着眼前的动静。
片刻后络腮胡便头也不回的说道,‘万镖头,这人果然没死,只是身体十分虚弱,还在昏迷之中’。
‘奇怪,这毒一准是沾之立毙,他怎么可能还能活着’,无须汉子心中一松,却忍不住又抓了抓光秃秃的下巴疑惑不已,一伸手将老道翻过身来。
老道鹤发童颜,面容可亲,只是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虚汗,面皮略微泛青,左手扣着一面破碎的八卦镜,右手掌中一柄光秃秃的拂尘,上面许多焦黑。
‘哦,待我看看’,万山明身形一晃赶到一旁,平伸两指搭在了老道的腕脉处,眯着眼睛琢磨了半晌。
‘果然是毒气攻心脉象虚弱,不过年纪虽老却是筋骨强劲,气息悠长,未必不能设法救治的’,万山明吐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
‘这...’,听到此话,络腮胡和无须汉子却是一阵犹豫。毕竟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眼前颇为诡异的老道明显是身临仇杀,如果他们贸然介入,恐怕会担不小的风险,尤其是另一方居然有毒蜘蛛这样毒辣的手段,怎不教人敬谢不敏。
络腮胡和无须汉子相视苦笑,两人怎会不清楚,跟前他们的万大镖头,显然是又动了恻隐之心,泛滥起了一些治病救人的侠义宗旨。毕竟万大镖头斩月书生的名号,反倒没有其仁义剑客的名声那般人所共知。尤其是他那幼子身染沉疴之后,万镖头行侠仗义的次数与日俱增,好为幼子积福消灾。
一声咳嗽后,还是无须汉子说出了自己的一番斟酌,‘万镖头,这毒蜘蛛的毒性如此凶猛诡异,属下闻所未闻,恐怕非我等可以化解。老道士现在是毒气攻心命在旦夕,万一在我等处身死,反而解释不清,这会给镖局带来很大的麻烦’。
‘王师傅勿需过虑,我辈伸手相助只要尽力即可,倘若不治也是天意如此。我们长合镖局向来秉承和合诸边理念,今日路逢此事也是善缘,不能不稍尽心意,不必过多联想’,万山明却是丝毫犹豫没有,朝着车队又是一声招呼,‘张老何在,劳驾请近前说话’。
火光中队伍一分,一位身形矫健蓄着八字胡的瘦削老头,背着一个小箱子走上前来,即是车队的随队医师,万山明口中的张老。
‘万镖头有何吩咐’,老头口中说话,目光却看向了倒在路旁的老道和路上的毒蜘蛛身上,在二者之间顾盼不已。
‘不敢,请张老为此人诊断一二’,万山明指向路旁的老道。再一挥手,几名骑手高举火把上前,将左近照耀得一片通明,其余骑手都踩蹬下马,散落在周边警戒。
‘好说,好说’,老头从容的走到老道身侧,轻轻放下背着的箱子,蹲身诊脉,一手捻须两眼微闭。继而手中一晃,变出一根长针,取了一点老道背后伤口流出的毒血加以研究,接着又掀开老道的衣襟细细观察。这一诊就是一炷香工夫,老头原先从容的神色早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