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老捋了捋红须,肆无忌惮地笑道:“尔等已是网中之鱼,笼中之鸟,绝无逃生可能了。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在血腥中荡漾,令人不寒而栗!
趟子手谢友亮咬牙切齿,牙缝间一字一顿地道:
“好 歹 毒 地 计 谋 啊!”
“呸?狼狈为奸!”总镖头啐了一口血水~
他咬破了嘴唇,恨恨地道:
“不知道兴远镖局犯了你蒙族哪条王法?巴图都督竟与幽冥二老一起,亲率铁骑来劫杀我镖门?”
“谢总镖头,本都督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其中原委,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巴图鲁说的倒是实话,他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其中原因也未必尽知。
总镖头眼睛瞪圆,泪水汨汨溢出,视死如归地道:
“我知道这是冲着我来的,吾愿献上项上人头!请都督放过本镖局其余兄弟,可行?”
他想用自己的牺牲,为镖局尚且还活着的人争取一线生机!
总镖头仰首望天,横剑于颈,两颗泪珠缓缓滚落~
场中一片寂静,仿若空气都已静止。
所有人的目光,皆齐刷刷落在谢友德颈上;
似乎难以置信,有谁会自己活生生割掉自己的头颅?
“哈哈哈!壮士不死即为枭雄,死即举大名耳!尔等小丑跳梁,宁有种乎?”
总镖头此言壮志凌云!
尔等小丑跳梁——
宁有种乎?
声音荡气回肠!
剑已入颈三分,血水汨汨溢出。
众人呼吸一窒,落针可闻!
“嘶!……这?”
“总镖头……不要……啊!”
“总镖头……待我们恩重如山!”
“兄弟们……给他们拼了!”
嘶吼的声音在大院中回荡……
总镖头谢友德嘴唇蠕动,浓眉上扬,视众贼子如无物也!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目光凝视苍穹,霸气侧漏地道:
“吾!敬受命于天,还命于地……”
嗤噗!……
一颗头颅旋起,抛向空中,血水划一道弧形,倾洒在雪地上,宛如丈大血月,猩红刺目!
猩红弯月与皓洁的雪夜遥呼相应!
“嘶!……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心脏跳动声,由慢至快,急骤低沉地,响彻全场!
“嘶!……”
此时,即便是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俨然心脏骤跳,汗毛倒竖!
试问?他们只敢杀人!
谁敢?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慢慢的将自己的头割掉?
开玩笑,谁敢?
“我是万万没想到!谢镖头竟是如此……令人惊诧的枭雄啊?”
巴图鲁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不受控制的心跳。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阴老,心中狠狠鄙视道:
瞧瞧你这猴崽子,动不动张牙舞爪吓唬人!
你敢杀人无数,你敢对自己如此狠吗?
阴老目光一瞟,瞧见巴图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他立马会意,点头道:
“多谢都督,那老夫便将这厮的头颅,带回去领赏了。”
“呃,嗯……”巴图鲁应了一声,直摇头。
“报……”
一名黑衣裹面骑士,单膝跪地道:
“报!都督大人,兴远镖局内,共歼灭一百零三名镖师;
另外斩杀那些厨师、马夫及丫鬟在内,共计三十六人。”
“嚯嚯嚯……”
阴老哈哈怪笑,双手环住头顶,左跳右蹦,手舞足蹈的。
“哈哈哈哈!”阳老亦狂笑着,
点了点头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嘛!”
“你们……简直就是畜生!”
“狗杂种,老子跟你拼了!”
“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两道人影,跌跌撞撞奔了出来。
正是总镖头的两个弟弟,一个是趟子手谢友亮,一个谢友弟。
“玛德,强弓之末竟敢大放厥词?草!找屎!”阳老抖了抖宽大的袖口,露出红掌,捋捋鬓角红发,挑眉咧嘴骂道。
巴图鲁眼瞳骤然一眯,抬起熊掌,言辞凿凿地喝道:
“弓箭手?预……备!”
“唰,唰,唰,唰!”
二十几名身高马大的蒙族骑士,步伐齐唰唰地,向前踏出数步;
弯腰搭箭,弓弦拉满!
一众蒙族高手,将谢友弟二人团团围在核心。
谢友弟精神绷紧,剑已颤抖,横于胸前与谢友亮背靠背而立。
他感觉到谢友亮的身子抖的更急,在往下滑,
不由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