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忽即过,转瞬已是秋季,山野之上野果累累,金灿灿一片,沃野之中金光璀璨,一派丰收景象。
当然,这是南阳以南的景象。
南阳以北就比较可怜了,虽然也有金光璀璨的丰收气象,但终归零散了一些,如果登上高空去看,甚至还能看到一副可怕的瘌痢头景象。
以上的一切,除了因为战争临近的气息愈发浓厚之外,更多的…大概便是南阳百姓对北方的不信任了。
曹公名气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与之相比,樊城的气象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糕点,好吃的糕点!”
“南郡小吃,南郡小吃……”
“快来买,刚出炉的玄德公最爱茶饼嘞!”
“好大的鱼,快来买!”
街面上四处可见买卖的人群,大多数脸上都带着一抹平静祥和。
‘估计也就只有走在这样的街头之上,才可以体会到汉时的风采了。’
又请了一天假来干死活的陈逢,让护卫买来几块特色茶饼的同时,内心不由得感慨万千。
“一路远来,想必多少有些饿了吧?一起吃点?”
思索间,他似乎才想起车上还有另外一人,将放着茶饼的盘子往旁边推了推。
“不吃?那我可就全吃了。”
眼见后者不动,他当即便要将盘子端回来。
“如何能不吃?”
刘巴一怔过后,发泄似地拿起了两块茶饼,一边吃一边都囔道:“反正便是吃了你的东西,我也不会这般轻易留下。”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嫉妒诸葛亮?”
陈逢轻笑一声,拍着刘巴的肩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让玄德公给你来一次三顾……”
刘巴心中一动,但在看到陈逢的目光后,随即便翻了个白眼道:“我岂是那般人?我之所以来,只是因为你我之间的赌约还没完罢了!”
“只是如此?”陈逢也不拆穿,只是微笑着反问。
“不然呢?”
刘巴再度给了身边好友一个白眼,但看到好友的表情之后,只能无奈地道:“好吧,确实瞒不过你……除赌局之外,我其实也是想要见见玄德公。”
说话之时,他不由得便想起了最近一段时间荆州的传闻…怪癖如石广元,也能被刘备所用,而且还是大用!
想到的瞬间,刘巴的眼中随即便闪过了一道一闪而逝的渴望。
“因为石广元的事?”
陈逢轻笑一声,本不想再说,但心中实在好奇,不由得便问道:“之前倒是没发现,你刘子初居然也有怪癖……是什么?”
他当然知道,刘巴之所以会来,完全不是因为什么怪癖,主要是因为知人善任这四个字。
毕竟,当前乃是才学之士不断大喊九世之仇犹可报的意气时代。
而这句话,同时还可以变成九世之志犹可图、九世之患犹可平,九世之乱犹可定,九世之……
这般形势之下,一个知人善任的老板,自然就要比一个只有仁德的老板更有吸引力了。
但这并不妨碍陈逢挑逗刘巴。
谁让这货是个犟种,之前甚至恨不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觉得刘备不能成势呢?
这般情形下,陈逢要是不嘲讽一波,他心中那一口气就出不来。
“……”
“我哪里有什么怪……”
“好啊,你在这儿堵我呢?”
果然,刘巴在听到这番话以后,直接就变得玉玉了起来,许久才转过脸没好气道:“但你还别激我,因为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也依然觉得玄德公很难成势!”
陈逢澹澹一笑,语气平缓道:“那,子初又为何而来?”
“……”
刘巴说不出来话了。
有一说一,这一点他是真的不能反驳。
因为,他刘子初真的动心了。
虽然说,曹操势力很大,有一扫南北的可能,有统一天下的机缘,有匡扶天下的……
但问题在于。
刘巴虽然一直这么想,却从来都不看好自己能在北方那般环境混出头,更不可能跟陈逢一样,在刘备麾下混的这么……洒脱,同时还能施展抱负。
若非因此,他大概也是不会来的。
也正因此,他才无法进行反驳。
“子初这是生气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子初且自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眼见刘巴如此,陈逢也没有再去刺激,随手将盘子递过去以后,便下车翻身上了马。
说话的工夫,他已是调转了马头,向着造船坞地方向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说起来,这几天海鹘船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今天便是最后的下水实验。
而在过了今天以后,海鹘船这般发源于唐代的‘虽风浪涨天无有倾侧’全天候战船,恐怕就要正式地登上历史舞台了。
这般重大历史时刻,陈逢当然要去凑一份热闹了。
更何况,海鹘船还是他跟关羽一起搞出来的……不仅出了大力气,同时还摸鱼请假了十几…二十…反正好多天。
如此情形下,他又怎么可以不去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