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楼下站了一晚上?”储念双手抱臂,不可置信地看向床上的女孩。
酒店床上,沈翩翩的脑袋深埋在白色松软的枕头里,声音沙哑慵懒,“要不然呢?”
“上门抓奸啊!”储念嚯嚯磨拳。
要是她,一定忍不下这口气,她不明白沈翩翩为什么仍然如此淡定?
沈翩翩翻了个身,直接躺平了。
天花板的水晶灯折射出漂亮的光芒,就像她曾经拥有的爱情。
盯着看久了,眼睛也会花掉,让人分不清真假。
她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你说我要不要问清楚?”
心里总有一根弦绷的紧紧的,明明勒的很疼,她却不愿意松开手。
他说过的,希望她信任他。
可信任对于异地恋,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监控你都看了,夏天进了他家就没有出来,明显就是在他屋里过得夜,问清楚什么?难道你真想听到他说他们大晚上在屋里谈工作?骗谁啊?也许他盼着你出国,就是等着这一天。”
储念的话犹如利剑,恶狠狠地刺破她最后一丝幻想。
沈翩翩猛的坐起身,清冷的眸一挑,透出几分倔强和不甘。
“就算要分手,我也要听他亲口说。”
她飞快地翻身下床,储念拧起秀眉,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放心,遂说:“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进了小区,来到公寓楼下。
沈翩翩忽然停下脚步。
“走啊!”储念回头看她一眼,“你不会这时候打起退堂鼓吧?”
在她心中,沈翩翩并非懦弱之人,怎么就忽然生了怯意呢?
沈翩翩抿紧唇瓣,过了一会儿说,“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储念嗤了一声,“你居然还维护他的面子?他有考虑过你吗?”
储念越想越气,越发觉得不值得。
沈翩翩深吸口气,摸出手机。
电话通了,可许久都没人接听,机械的女声响起的一瞬间,沈翩翩面如死灰。
他是在躲她吗?
居然连电话也不接。
奇怪的是,她心里头难过多过于气愤。
她忽然想起十年前。
夏天不辞而别。
段栩发了疯地满世界找她。
是轮回吗?
她成全了他们,又看着他们分离。
她重新介入,又看着他们复合。
由始至终,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真实身份的旁观者。
“怎么样?电话打不通吗?”储念面露鄙夷之色,“我看错他了,居然是个胆小鬼。”
“走吧。”沈翩翩低下头,背影透出几分曲终人散的落寞。
储念追上她,问:“你去哪?”
“回酒店。”
储念顿住脚步,蓦地拽住她的手臂。
“为什么不上去出口恶气?沈翩翩,别让我看不起你!”
沈翩翩甩开她的手。
“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所以呢……”
沈翩翩抬眸看了眼天空,喉咙微哽,“他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了……不是吗?”
给彼此体面,是最后的温柔。
储念回过头指天骂地,“狗男女!看你们能多长久!”
夏天的手搭上段栩的肩膀,却被他推开了。
男人转过身看着她,眼神猩红如同困兽一般,“你不怕吗?”
夏天目光温柔而眷恋,“如果怕,我就不会来了。”
在这个时候,段栩还能想起她,证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她简直高兴都来不及。
可段栩接下来的话,却往她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她看到你进来,知道你在这里过夜,也该死心了吧?”
夏天手指攥紧了裙摆,表情不可置信,“你叫我来,只是演一出戏给她看?”
“我不想连累她。”
时间回到十天前,军医总院接诊了一名车祸病人。
车祸造成患者潜在的脑瘤破裂,情况紧急。
“他们为什么拒收?”
因为患者是转院的,医生们都感到奇怪。
“他是艾滋病人。”
很多医院拒收,没有手术条件。
“如果不做这个手术,病人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办公室里众人神色严肃。
比起普通的病人,面对这样的病人,手术风险大大增加,对医护人员的技术和心理是双重考验。
忽然,一个妇人冲进办公室,跪在地上哭着说:“求求你们救救我可怜的儿子,他的孩子才上小学,不能没有爸爸呀……”
可怜天下父母心,办公室里早就见惯生死的医生们都为之动容。
段栩上前扶起地上的妇人,“没说不救,大家在商量手术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