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线惊扰了熟睡中的人。
沈翩翩睁开眼睛,朦朦胧胧间,感觉到床对面沙发坐着一道人影。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段栩!
男人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长睫毛下有淡淡的灰色,显然是睡眠不足。
他居然守了她一夜。
沈翩翩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他们之间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是因为医生的职责吗?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夹杂着咒骂声。
沈翩翩瞬间清醒过来,警惕地看向门边。
这道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周碧丞。
她从床上坐起,目光紧紧盯着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段栩?
门口传来敲门声。
护士问周碧丞:“您找谁?”
“沈翩翩是不是在这间病房?”女人语气嚣张跋扈。
“是啊。”
“沈翩翩,你这个小贱人!”周碧丞扬声骂道。
骂声吵醒了沙发上的段栩,他不耐地皱起眉头。
“我婶婶来了。”沈翩翩对上他的视线,抿紧了唇瓣。
段栩起身走到门边。
不等沈翩翩阻止,他已经拉开了门。
看到段栩,周碧丞变了脸色。
“原来二少爷也在?”
“怎么啦,是令郎还没苏醒吗?”段栩捏了捏鼻梁问。
周碧丞知道是段栩为沈念展做的手术,她清了清嗓子。
“托二少爷的福,我儿子已经醒了。”
段栩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面若寒霜地问:“哦,既然醒了,你不去照顾他,来这里干嘛?”
“找那个小……”想到段栩跟沈翩翩的关系,周碧丞收住口,“我儿子告诉我,是沈翩翩打伤他的。沈翩翩呢?”
周碧丞探头朝病房内张望,下一秒,视线却被段栩挡住。
“你儿子醒的真是时候,”段栩抬手看了眼腕表,慢条斯理道,“也该让警察去给这位强女干犯录口供了?”
周碧丞语气高了八度,“你说谁是强女干犯?”
段栩不紧不慢道:“说的就是你儿子?”
周碧丞气的脸都青了,“你别乱说,我儿子不是那种人,是那个死丫头冤枉他。死丫头呢?让她给我滚出来!”
段栩压根不给她进病房的机会,“这里是医院,请你安静点!”
周碧丞沉了口气,仰起头问:“二少爷这是要故意袒护她?”
“我不袒护任何人。”
“那就好,我们就事论事,当时我们家很多人看到是沈翩翩伤了我儿子,这笔账我一定要跟她算,希望二少爷不要插手这件事?”
病房里,沈翩翩沉下眼眸。
这件事与段医生无关,他没必要插手。
既然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就应该自己解决,而且,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难道真的不回沈家吗?
沈月朗的一切,还是沈家在打理。
念及此,沈翩翩从床上坐起身,伸手够旁边的拐杖。
“若是我一定要插手呢?”
听到门口传来的话语,沈翩翩顿住手。
周碧丞冷笑一声,“我与您母亲也有几面之缘,若是二少爷硬要插手,那我只好找段太太为我们家做主了。”
“别拿我妈压我。”
“若现在躺在加护病房的是您,您母亲也一样会心痛无比。翩翩是我们沈家的人,二少爷却总是要插手我们沈家的事,莫非是看上沈翩翩不成?”
“沈念展是自作孽,我有沈翩翩的验伤报告,如果真要打官司,强女干未遂,一年半载的牢狱官司也是跑不掉的。”
“你……你们简直不要脸,居然联合起来欺负我儿子。”
周碧丞还在颠倒黑白,沈翩翩却已经听不下去,她拄着拐杖走到门口。
“我有没有说谎,你自己看看。”
听到声音,周碧丞和段栩同时看向她。
看到沈翩翩身上的伤,周碧丞有一闪而过的惊诧表情。
没想到沈念展下手那么狠。
周碧丞面色僵住,顿时说不出话。
段栩眼底如同覆了一层冰霜,“沈太太,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被你儿子打成这样,你说法官会信你家的话?”
就沈翩翩这副浑身青紫的样子,大概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同情分。
加上段家的律师团,可是享誉国内律师界的。
如今,他们只是为段家打工的,平民和王权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周碧丞虽然心里咽不下那口气,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我的天!”周碧丞捂住嘴,不一会,眼眶慢慢变红了。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