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曦瞳慢慢地转过脑袋,看着梁惠姚在那忙前忙后地泡茶。
只见她今日穿的是往日最喜欢的橘红色,头上配的首饰也是相得益彰,一看就是名门闺秀,从小娇养着长大的。
再看她忙着泡茶的双手,却见右手食指指尖有一道深深的纹路。
秋曦瞳伸过手握住她的手指问道:“你这手指是怎么回事?”
这一触碰她才发现原来梁惠姚的手上还有几道细细的疤痕,随着年月流逝,那些疤痕其实已经细小得几乎感受不到了,但秋曦瞳水葱儿似的十指实在太过娇嫩,还是一碰便知了。
梁惠姚毫不在意地道:“这是在漠北一年里拉弓拉出来的痕迹啦,不要紧的,只要一段时间不射箭,自然就会消退了。”
秋曦瞳点了点头,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了梁惠姚一眼。
这才发现她今日粉面桃腮,其实她并未施什么胭脂水粉,那如剥了壳儿的鸡蛋般的脸蛋散发着的是少女特有的红晕,娇俏得不行。
仔细一瞧,她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就连眉梢都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喜色。
果然一个人心情好不好,整张脸上的细节都写着呢。
“姚姐姐,你怎么好像心情很好的模样?”秋曦瞳问道。
梁惠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惊道:“呀,这么明显的吗,我还以为我已经掩饰得很好了呢。”
“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秋曦瞳又试探性地问道。
但是直觉却让她有些不安了起来,她拢在袖子里的双手不由得微微发颤,就连指尖都冰凉了起来。
梁惠姚更加不好意思了几分,“哎呀,你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故意来问我,我看你就是来笑话我的。”
说着,将泡好的新茶给她斟了一杯,然后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发生了的事…那必然就是昨天的赐婚了,秋曦瞳的一颗心马上沉入了谷底,整个人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四肢又像灌满了铅,让她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看着梁惠姚越来越红的脸,秋曦瞳麻木地开口道:“这么说…姚姐姐你,是喜欢…喜欢二哥的?”
就这一刻,她多么盼望能得到否定的答案啊,若是父皇乱点了鸳鸯谱,那该多好啊。
可是听到这个问题的梁惠姚笑得更加含羞带怯了,只听她小声地承认道:“是的呀。”
秋曦瞳的耳边一下就充斥着狂风暴雪的“呼呼”声,她怔怔地看着梁惠姚的嘴在一张一合,但她却完全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一直到梁惠姚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似的走向她的梳妆台,她这才反应过来。
梁惠姚拿起她桌上的一支木簪子道:“我就说二皇子殿下练习了那么多根木簪子,肯定会有一支成品的,果然你已经收到了呀,这个雕得果真精致绝伦,咦?这上面怎么还有字?”
秋曦瞳的心又是一沉,就好像刚才那低谷底下又裂了开来,让她直跌入无穷无尽的深渊中。
刚才秋遇安离开后她拿着那簪子端详了好一阵,后来随手一放就让梁惠姚进来了,没来得及收好。
而且梁惠姚刚才说什么?练习了那么多根木簪子?这么说秋遇安他是在漠北雕坏了很多根簪子,这才有了自己及笄礼的这一根了?
很奇妙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半被冰水浸泡着,让她只觉得寒冷透顶,另一半却像被火焰包围着,让她觉得有些温暖。
秋遇安对她,真是真心实意,情根深种。
“这寒梅园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呀瞳儿?”梁惠姚将簪子放回妆奁中,又从梳妆台踱步走了回来。
秋曦瞳回过神来,胡乱搪塞道:“…没什么,就是种满梅花,我又喜欢的地方而已……”
“这样啊,说起来寒梅园我都没怎么去过呢,下次你带我去玩呀。”梁惠姚拉着她的手道。
其实寒梅园位置偏僻,里头的假山和梅花也不是那么用心摆的,基本是前朝遗下的东西,跟精心打理的御花园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是以平时都没什么人去,算是个比较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
秋曦瞳敷衍地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道:“你到底…有多喜欢二哥?”
也许是她因为生病的关系,本身就面色惨白,说话的声音也粗哑,所以梁惠姚根本没发现她神情的异样和嗓音里微微的颤抖。
“哎呀,刚才跟你说了半天,你都没听!”梁惠姚佯怒地轻轻戳了戳秋曦瞳的额头道。
刚才她承认喜欢秋遇安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很久她为什么喜欢他了,敢情这个好友都没认真听她说话呢。
但梁惠姚也没再埋怨秋曦瞳,只是又说了一通秋遇安是怎么招她喜欢的。
从练兵时的意气风发,直说到在雪山里救她出去的温柔体贴,于公于私,都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当时被埋在雪里呀,我简直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却被他救了起来。事后他又对我诸多关怀,虽说我跟他也是打小相识,但这样的相处也是头一遭。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