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一瞬间便将此事想了个通透,开口道:“督主大人……”
不待甘棠将话说出口,安玉琳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此处。
安玉琳步伐急促,外面候着的宋七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消失在小院门外。
而紧接着出来的甘棠,忙吩咐宋七给何武好生治伤,并仔细向何武了解种种情报。
甘棠简单交代了两句,便赶着去寻安玉琳了。
安玉琳果然在甘棠在东厂下榻过的房间,也就是他在东厂的暂歇之所待着。
“我的督主大人,再怎么说事情也已经过去了,我都还没气成这样呢,你这又是做什么?”
甘棠面上含笑,走到安玉琳身边挨着他坐下。
见安玉琳不搭话,甘棠也敛了笑容,淡淡道:“督主大人做下了那等事来,难不成,反而还要生我的气吗?”
“阿棠,”安玉琳转过身来,轻声叹道,“不管阿棠如何想我,那日我只想着怎么不叫阿棠难过、生病,当真是半点杂念都没有。
我本就是个阉人,知道阿棠对我有心,也便足够了,又怎么敢存心亵渎阿棠。”
甘棠闻言,扯了扯嘴角,回道:“这原就是那些鼠辈的阴谋,怪不得旁人。既如此,督主也就不要再为此事动怒了。
要紧的是,你我之间的事,我这边根本没有几个人知情,你那里也都是司礼监的奴婢,又怎么会泄露出去?”
“看来,不是司礼监中混进了老鼠,就是花重锦那边泄露出去的。”
“不可能是重锦。”甘棠下意识的驳了安玉琳的话,立刻便知不好。
果然,就听安玉琳冷声道:“阿棠倒是对花重锦信重有加,素日里,无论是对何人,也从未见阿棠如此亲昵。”
“督……”甘棠意识到安玉琳所在意的地方,改口道:“玉琳,事情并非如你所想。我只是,习惯了。从初见时便称呼你为督主大人,这也算是咱们的缘分。
更何况,藩地旧友,总归是不大在意那些规矩的。我对青溪和重锦,并无什么分别。”
“男女授受不亲,到底是不同的。”
安玉琳此话一出,甘棠便知道花重锦平日里那些逾礼的举动,并没有逃过安玉琳的眼线。
“重锦虽然喜欢玩闹,但多少还是懂得分寸的。有些事,不过是旁人误解误传罢了。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信我?”
甘棠抬眸,定定地看着安玉琳。
安玉琳伸手环住甘棠的腰,缓声道:“我怎么会不信阿棠?只是,阿棠几次三番,为了花重锦……”
“罢了,”甘棠出言打断道,“总归你是看他不顺眼,便叫他离京一段时日罢。
让花重锦兼一个巡按的差事,到各地去巡察新政实施的景况,顺便也可以实地考察设立女子私塾之事,一举多得。”
安玉琳闭了闭眼睛,有心问甘棠是不是想,叫花重锦历练一番后,擢升左都御史、掌管督察院,却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确实是个好主意,就怕花重锦他自己,不愿意离开京城。”
甘棠倾身靠在安玉琳肩上,笑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只要陛下有了旨意,他便不敢不从。”
安玉琳抚了抚甘棠的鬓发,低声道:“那就都依阿棠的。至于司礼监,我也会详加察查,总不能叫人在眼皮子底下翻了天。”
这二人你来我往,便将花重锦出京巡察一事商定了。晚些时候,甘棠又到乾清宫向皇上谏言,皇上果然俯允。
翌日朝堂之上,花重锦便毫无防备地面对了,这突如其来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任使需才,称职志在官之美;驰驱奏效,报功膺锡类之仁。
尔左副都御史,花重锦,乃先帝帝师之后,褆躬淳厚,垂训端严。今新政初行天下,尔既任监察之职,应代天巡狩,以察查地方推行新政之实。
兹以覃恩,加赠尔为巡察御史,锡之敕命。
所按藩服大臣、府州县官诸考察,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
凡政事得失,军民利病,皆得直言无避,凡所见闻皆得纠察。
尔其立政立事,勿用非谋非彝。尚远乃猷。克祗厥辟。
钦此。”
花重锦气得眼冒金星,但别无他法,还是先出列,行大礼领旨谢恩。
待散朝后,花重锦急匆匆的走到甘棠面前,却见甘棠展颜一笑。
“花大人,既是故友,本官合该为你送行才是。本官已经着人置办了酒席,送到大人府上。有什么话,晚些时候再说罢。”
花重锦按捺住心中愤懑,扭头便走,只待晚宴时再向甘棠兴师问罪。
等到了晚间,甘棠去花府时,王昕等人果然又随行护卫。
一行人来到花府后,甘棠便叫花府的下人,安排这些锦衣卫在后苑用膳。她自己则是在花厅里,为花重锦办这送行宴。
“小糖糖,你这心也忒狠了。我就是看不过去,多说了两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