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大雨连下了七日,不少百姓的房屋被暴雨冲回,篱州街头,许多人衣着破旧,蜷缩在角落之中,神情凄苦。
不少百姓为了活下去卖儿卖女,更有不少老人被弃至街头,沦为乞丐。
一辆马车缓缓的驶过溜走的街道,身后跟着不少侍从,不用想便知道是那户人家的小姐公子出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少百姓看着那马车上南阳家的标志,只觉人与人之间终究是不同的,有人一生下来便锦衣玉食,而有些人注定在生存的边缘挣扎徘徊。
“小姐,早知道篱州是这个样子,我们就不该这个时候回来,”齐容氏看着路旁衣衫褴褛的人,再看看自家的小姐,篱州刚刚发生水患,不少人流离失所,南阳家的人早不来信晚不来信,偏偏这个人时候派人接小姐去南阳家,也不知道大得什么主意。
“不回来,这里的事情如何了结?”阿宁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篱州水患,不少人遭殃,在苏宁儿的记忆中,却是没有的,不过阿宁并不认为是此生的事情和前世的事情有所不同,而是前世的苏宁儿有病在身,被留在南阳府中的院落之中休养,外面的事情根本也不可能传进她的耳中,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了。
“小姐,您可决定好了?”齐容氏自从到了允州一直跟在阿宁的身边,知晓不少的事情,自然也明白阿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早就已经想好了,”阿宁点头,她和南阳家的婚约是该解除了。
“只要是小姐决定的事情,奶娘一定支持,”齐容氏点点头,别看平日里苏家的生意是苏管家和小少爷在打理,可是若是没有小姐,苏家的生意不见得会发展的这么快,凭借小姐的聪明才智,这南阳家的嫡子还真是配不上。
小姐数月前归家,如今六月份,南阳轩玉就在外面找了一个青楼的婢子带回家中伺候,近一个月以来,又痴迷于赌博,如此一个顽劣不堪的人,怎配的上她的好小姐?
南阳家大夫人知道此事,不仅为劝阻,反而帮着自己儿子来允州要求接回小姐,甚至提早完婚,真当她们不知晓南阳府真是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保住那个青楼婢子腹中南阳轩玉的孩子?真是可恶至极,她家小姐不过十三岁,未过门便让一个婢子怀孕,南阳家真以为他们苏家没人,便要委屈小姐至此吗?
“小姐,等到这婚约解除,我们就会允州,到时候给我们苏家找个入赘的姑爷,让他一辈子都已小姐为尊更好,”齐容氏看着阿宁,笑着说道,语气轻快中带着几分愤懑,是为阿宁在鸣不平。
“入赘……姑爷?”阿宁眉头轻皱,如果可以,她宁愿一个人一辈子,可不想有个人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
“嗯,奶娘想过来,与其让小姐嫁到别人家受公婆的气,倒不如找一个孑然一身的少年入赘苏府更合适,我们苏家不差钱,养一个吃白饭的姑爷还是可以的。”齐容氏点点头,语气异常的认真、严肃,可见在她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阿宁轻咳一声,淡淡的道,“我让人前几天去大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小姐,去打听的人已经回来了,不过并没有听说有哪个王爷被贬至篱州,会不会是小姐您记错了?”齐容氏听到阿宁询问,便将前几日侍卫汇报的结果告知阿宁。
“不会记错,我记得那个王爷姓岑,有一个女儿叫岑雪晴,”阿宁轻声说道,“而且,他很受皇上的宠信。”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再派人去调查调查,”齐容氏点点头,对阿宁的话倒是十分相信。
“嗯,辛苦奶娘了,”阿宁微微颔首道谢。
“这算什么辛苦,”齐容氏轻轻的摇着头,看着阿宁的目光十分的慈爱。
“咯噔,”马车猛然间停了下来,阿宁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倾,齐容氏也是一样的,两人惊慌失色的跌坐在一旁,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连忙做好,齐容氏,则是挑开车帘,伸出头望着外面,低声询问的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停下来?”
“小姐,前面的路被堵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车夫回答道,齐容氏顺着人群看过去,果然,不少人围在那里,“小姐,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我们换一条路走。”
“嗯,好的,”阿宁点点头,想到今日他们还要赶到南阳府,却是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换一条路走,”齐容氏吩咐道,车夫调转马头,准备原路返回。
“求求你们,救救我,”一个衣着鲜艳的女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的,一下子挡在阿宁的马车前面,阻止马车的离开。
“姑娘,我们不过是一介路人,如何帮的了你?”车夫眼见面前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也是不忍,可是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重要的是,他也不过是个下人。
“敢问大哥,马车上坐着的是允州苏家的小姐苏宁儿吧,”女子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被车帘挡住的车厢,她知道,坐在里面的人是唯一能够救她的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