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笙不知道木安在这段时间中,到底忏悔了多少次?
可望着他极端憔悴的模样,她所有劝解的话,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沉默良久,也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一句,“师父,这不怪你。”
明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苗王,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要无辜之人来承担?
她紧抿着唇,心里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苗王。
“他该死。”
“你不要冲动。”
木安再了解不过柳云笙的性子,听到她这般冷漠的声音,终于回过头来,“他是故意的。”
柳云笙一脸问号,有些反应不过来,“故意?”
“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血蛊已经没了吗?”
木安的声音淡淡,视线刻意避过了圣女的脸,像是不敢直视她一般,“你忘了柳若芷还在苗疆?”
每个蛊虫的培养都需要一个宿主来支撑,两者相辅相成,共同强大。
而血蛊在出世之前,苗王便已为它选好了主人,那就是柳若芷。
现如今,血蛊半途夭折,只怕柳若芷也早已重伤,苗王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他就像是没事人一般,表面上寻找血蛊,但实际上却一直紧追着他们不放。
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可如今见到了圣女之后,就明白了一切。
也许,血蛊对他完全不像想象中的那般重要,他所图的一直都是另外一样东西。
听了木安的猜测,柳云笙挑了挑眉,“是什么?”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些答案,将目光定在圣女的脸上。
注意到她的眼神,木安表情复杂,“没错,就是她。”
“与蛊王别无二致,人虫也可以称之为王,并且比之蛊王还要更加厉害一些,人为万物之灵长,本身就有天然的优势,比之一般的蛊王要更厉害一些。”
“更何况,传说中人虫还有一项特殊的技能。”
说到这儿,木安停顿了一下,但却引起了柳云笙的好奇心,她好奇地凑近些许,低声道,“什么技能?”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中,一直都没有反应,直到眼前出现了柳云笙精致的小脸,这才回过神来。
无奈地瞪了一眼眨巴着大眼睛的小徒弟,木安转移话题,“这只是传说而已,当不得真,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接近这里。”
莫名其妙就被禁足,柳云笙也顾不得好奇,急忙开口,“为什么?”
“你看不出来她只对你有兴趣吗?”
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木安大步走出了小屋,感受到新鲜的空气注入胸腔,那一腔憋闷才有所好转。
柳云笙就像一个好奇宝宝,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难道是苗王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可是不应该的呀,我一直都有警惕,他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我。”
她在木安身后絮絮叨叨着,大有一副问不清楚就不罢休的架势。
拿她没有办法,木安停下脚步,颇有些无奈,“你真的想知道?”
闻言,柳云笙犹如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渴望的眼神几乎凝为实质。
看到她这副模样,木安倒是没再继续坚持,只是开口时的表情却好像带着丝丝怜悯,“因为她想要进化。”
柳云笙身体猛地僵硬,她微微动了动唇,后怕地看向身后,试探道,“不……不会是像我想的那样吧?”
一时间,木安的眼神越发戏谑,“你觉得呢?”
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表面还要故作淡定,“虫骨。”
到了此刻,柳云笙依旧有些半信半疑,而接下来,木安肯定的点头,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她猛地一下跳起来,惊道:“怎么又是我?”
自从得了蛊王以来,她经受了多次磨难,柳云笙现在越发怀疑,这个小东西就是上天派它来折磨她的。
木安被她的反应逗得弯起了唇,无奈的摊摊手,“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上天赋予你了好处,自然也会收取应有的代价。”
“应有代价?”
柳云笙苦笑了一下,“确实,这一路上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轻松的气氛一扫而空,木安皱了皱眉,知道她又想起了慕夜溟的事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终于想起了自己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柳云笙猛地抬起头,“我怀疑他的内力有问题。”
“怎么回事?”
将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柳云笙眉头紧皱,“每一次都是如此,只要我一向他输送内力,他的体内就会出现恐怖的吸力,恨不得将一切吸干,这也是内力的缘故吗?”
这个问题却把无所不知的木安给难倒了,他摇摇头,“我不清楚,天渭派向来神秘,对于他们的功法,没有人了解。我只听过一个传言,据说天渭派武功玄奇,但门中弟子却没有一个能够成功活过五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