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些被抓回来的祭品并没有死。”
烈子明被她充满杀气的表情吓得一抖,急忙解释,“血祭童男童女是最后关头,他们现在还好好的被关在地泉中。”
血蛊炼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尽管他们很早便将村庄里的孩子抓了回来,但却并没有贸然伤害那些孩子。
说这话时,烈子明留了个心眼儿,并没有提及剩下惨死的成年百姓。
但他不说,并不代表柳云笙不知道,她狠狠地瞪了烈子明一眼,并未多言。
望着烈子明战战兢兢的模样,柳云笙冷笑了一声,“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仅仅为了你们的一己私欲,午夜梦回时,你难道不会做噩梦吗?”
她这话说得倒像是一个笑话,倘若他们真的愧疚,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烈子明心中对于此话嗤之以鼻,但面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尽管他不知道柳云笙到底想干什么,但此刻认错绝对没有错。
他的眼珠一转,做出了一副悲痛的表情,猛然跪在了柳云笙面前,“您误会了,我也不想害这么多人,但不把人抓来,我就得死,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许是柳云笙看起来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他径直朝她爬过去,语气凄惨,“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他的主意打得好,却全然忘记先前是谁将他的蛊虫抓住的。
柳云笙冷眼看着烈子明后悔万分的表情,心中毫无波动。
若是他真的知道悔改,也不会抓这么多人送上祭台,不过纵使是伪装也无所谓了,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她轻轻扯起了唇角,清浅的月光落在眼瞳中带起了一道毫无温度的微光,那张经过伪装后平淡无奇的五官此刻就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汉白玉雕像一般,俯视着地上的烈子明,仿佛天神在对有罪之人进行审判。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该去赎罪。”
静寂的夜色中,柳云笙越过他的身体,看向了那些被控制的人们。
她的声音淡漠,好像不含任何感情,下意识让烈子溟感受到了危机。
他不自觉地颤抖了一瞬,猛地抬头对上柳云笙的眼睛,死亡的恐惧瞬间传遍了整个身体。
他的头皮发麻,身体紧绷着想要窜出去,可是已经晚了。
只见冰冷的月色下,柳云笙莹白的手如同从地狱中伸出来一般,将握在指尖的蛊虫用力一握。
霎时,烈子明瞠目欲裂,他用力抬起胳膊试图阻止她,但剧痛已经从心脏蔓延到了全身。
就好像有一千万根针在不断扎着他的身体,心脏不断收缩起伏,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那种痛苦。
这一刻,烈子明知道自己完了。
在苗疆,地位越是低下的人,越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有王族,在本命蛊死去之后,还能保存一条性命,寻找替换的蛊虫,烈季便是这样的情况。
他的本命蛊虽然被蛊王吞噬,但他却依旧可以与别的蛊虫融合,虽然根基已经大不如前,但好歹还有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可换做普通人,他们融合蛊虫时,所使用的秘法不同,因此,蛊虫就是他们的命,一旦蛊虫死去,人会立刻暴毙。
烈子明虽然出自苗疆嫡系,但显然他也没有这样的特权,修习王族所有的秘法。
在柳云笙轻松将蛊虫捏死之后,他的脸色青白,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失去了气息,倒地而亡。
期间,柳云笙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表情格外冷漠。
身为一个医生,她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不放弃任何一个人,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亲手送一个人去死。
似乎察觉到了她复杂的情绪,一旁的木安轻皱眉头,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他这是罪有应得,我们如果不出手的话,他还会继续害人。”
“我知道。”
她沉默着点点头,到底没有再继续纠结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烈子明若是不死,死得只会是更多无辜的百姓。
整理了一下情绪,她抬头看着木安,开口询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烈子明死了,这些人却不能昏迷太久,若是耽误了时间,只怕会引起怀疑。
面对她的担忧,木安浅笑了一声,“那就委屈你了。”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可不知道为什么,柳云笙总觉得不怀好意。
而下一刻,她知道违和到底在哪里了。
她只感觉脚下一软,还来不及反应,垂在身侧的手腕被反缚在身后。
柳云笙愕然抬头,正对上的是莫雨面无表情的脸庞,“世子妃,得罪了。”
他的声音平淡,明明说着赔罪的话,却一点波澜都没有,仿佛一个木头桩子般,将她的手狠狠地绑在了一起。
虽然早有觉悟,要作为祭品混进去,可柳云笙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入戏。
她愕然抬头,看着木安含笑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