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夜溟的猜测,柳云笙面无表情,事实上,她并不意外。
木安是她亲手救回来的,伤势有多险恶,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她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在拜师之前便把事情的利弊都已经考虑清楚了,既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徒弟,那么自然要共同承担责任。
柳云笙嘴角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迎着慕夜溟担忧的眼神,只是轻声开口,“我心里有数,不必太过担心。”
师父是她拜的,那么责任也要她自己来担起。
若是真的有麻烦,也不该由他来担心。
慕夜溟看出她的意思,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柳云笙与他分得这么清楚。
但是他知道,在一些事情上,柳云笙异常坚决,根本不会接受任何建议。
抱着她的手臂用了些力气,慕夜溟叹了口气,低声叮嘱,“我理解你,但是不要太过逞强。”
柳云笙没有答话,蜷缩着身子靠在他的怀里,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这世界上已经没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了。
爱人在侧,亲人也被好好地保护着,她还能强求什么呢。
本想安静地享受这难得温馨的时光,可是温香软玉在怀,慕夜溟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在柳云笙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身上已经多了一只手。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拒绝的话被堵在嘴里,周围的气氛迅速升温,在她彻底昏迷过去之前,整个人都已经被慕夜溟浓烈的气息所包围。
细碎的声音蔓延了整个夜晚,而第二天当她腰酸背痛地从床上爬起来时,慕夜溟早已经不知去向。
她不满地揉了揉几乎散架了的腰,慢悠悠地移动到门口时,彻底傻了眼。
此刻的日头已经偏西,她这是睡了整整一天啊,“完了,慕夜溟,我恨你!”
惨叫声盘旋在院中,而被她咒骂的男人此刻正表情严肃地看着面前平放着的信件。
他的对面,楼子逸一身风尘,眼下带着几分青黑,看起来十分憔悴。
“伏浅的局势怎么样?”
沉默良久,慕夜溟的大手覆上了浅白色的信纸,微微用力。
楼子逸的表情并不好看,听到他的问话,身体再度坐直了几分。
“伏浅已经不再掩饰意图了,这些天频繁入侵北羽边境,想必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慕夜溟瞳孔危险地眯起,冷哼一声掌下内力运转,在楼子逸惊恐的目光下,浅薄的信纸竟然灰飞烟灭。
伴随着这恐怖的一幕,他低声下令,“你先做准备,不日我会亲自动身前往伏浅。”
“好。”
慕夜溟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定心丸,楼子逸脸色不再紧绷。
这段时间朝幽阁并没有闲着,为了将计划布置周全,他几乎出动了阁中所有能用的人。
只是这还不够!
与蛮夷不同,伏浅是真正能与北羽抗衡的大国,再加上还有徐丞相里应外合,他们的局势并不容乐观。
在此之前,他必须提前做好安排,用来应对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
送楼子逸离开之后,慕夜溟马不停蹄,将莫翎召来,一连发布了数十道的命令。
而随着他的一番部署,朝幽阁就像一个运行周密的机器一般,迅速开始行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伏浅的动静越来越大,京城也变得不平静起来。
羽仁宗恨恨地瞪着站在朝堂下安静的众大臣们,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为什么边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才有消息传回来?”
指着奏折上“伏浅来犯”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羽仁宗脸色铁青,“你们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吗?”
到底是真的对边境之事不知情,还是故意瞒报?
羽仁宗已经不想再去猜,失望地看着这群人,他突然满心疲累。
“皇上,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伏浅来势汹汹,为今之计,我们必须先派兵出征,解边境之危才是。”
在得到边境消息之后,兵部尚书便第一个写了奏折。
他已经年近六十,已然到了告老的年纪,但是知道凌王爷因为孙子一蹶不振的事情之后,他继续坚守在了这个位置上。
此刻这位老人家跪在地上,一张沧桑的脸上布满了对战事的担忧。
而这无疑是对羽仁宗的安慰,面色缓和了些许,冷冷开口,“传旨下去,点兵两万,即刻前往边境,务必确保边境无恙。”
北羽此刻能够动用的只有十万大军,有一万在前几天已经秘密前往边境。
而放在明面上的这两万大军,不仅是为了保卫疆土,更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倒要看看,谁到底会憋不住!
幽深的目光径直落在下首几个静静跪着的身影上,羽仁宗的表情变幻莫测。
而似乎为了印证他的猜想,吏部尚书跪行几步,“可是凌王至今没有交出兵权,朝中无人可以胜任。”
自从那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