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夜溟去世的消息,在第二天被羽仁宗昭告了整个京城。
得知这一噩耗,京城百姓无不悲痛万分。
当时慕夜溟虽身有残疾,但却毅然而然地带军出征,本就赢得了无数人的好感。
更何况,他最后竟还成功地夺回了失落的城池,把蛮夷打了回去,一时间,声望升到了最高,民间流传着有关慕夜溟的一个又一个传奇故事。
可没有想到,天妒英才,年纪轻轻的他竟出了这样的意外。
胜利的喜悦还没有褪去,百姓们已经自发地在门口挂上了白布,想要以此来祭奠慕夜溟。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低迷的气氛中,只除了宫中的秦贵妃,还有早就得知这个消息的白媚歌。
坐在王府的主位上,长长的护甲刮在桌面上,带出几声刺耳的摩擦,可白媚歌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她狂热地看向正厅的主位,目光迷离,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坐在这上面的情景一般。
不过有遗憾的是,如此出格的举动,她却只能在凌王府内部表现出来。
在外,依然要做出一副为慕夜溟的死悲痛万分的样子,尽管心中已经十分不耐,但她只能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快了,距离自己的愿望仅仅还有一步之遥。
不仅是慕夜溟,还有那个贱人!
眼前再次浮现凌王妃的脸,白媚歌冷艳的脸上顿时划过一丝扭曲,“贱人,我马上就把你送下去,和你的孙子,还有儿子儿媳团聚。”
输给凌王妃十几年,她不是没有争取过,可是那个贱人不仅有凌王爷的宠爱,还幸运地生了个儿子,就连残废的孙子都那么优秀。
这么多年来,她什么都没有赢过。
不过没有关系,筹谋了这么长时间,从凌王妃的儿子开始,没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
就算有王爷的真心又如何,到头来他身边剩下的不还是只有他们母子俩?
“咳咳!”
京城中,白媚歌心思百转千回,而被她挂在心头日日夜夜诅咒着的凌王妃,正靠在丫鬟的怀里,目光悲切。
此刻的凌王爷正在与武烯告别,羽仁宗的一声令下,圣命不可违,他只能带着慕夜溟的遗体赶回京城。
边关虽然刚刚平定下来,但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武烯留下。
武烯沉痛地看着消瘦许多的凌王爷,再一次不放心地叮嘱道:“王爷,您一定要注意身体,节哀顺变啊!”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好好守着边关。”
对于这个忠心耿耿的部下,凌王爷到底心存着愧疚,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开口,“等你回来,我一定给你好好庆功。”
举目遥望这片熟悉的土地,尽管刚刚经历了战争,显得有些荒凉,可凌王爷却依旧生出了不舍之意。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只有在战场上,他才有恣意的感觉,一旦回到京城,总免不了再次陷入明争暗斗。
遗憾地摇摇头,这时,他却突然对上了站在灵柩旁,早已换上了一身白衣的柳云笙。
她很是入戏,脸色惨白,眼圈通红地跟着灵柩,像是哭了一整夜,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仿佛真的犹如一个丧夫的女子一般,只是那眼神中不时流转的凌厉之色告诉凌王爷,她恐怕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回到京城了。
不过也是时候了!
心中蓦然下了决定,凌王爷沉下脸色,环视了一圈沉默的车队,高声下令,“现在启程,我们回京!”
这不是正常的赶路,毕竟车队里载着的是世子的遗体。
想要把他完好无损地带回京城,安然下葬,路上便不能停下。
心里憋着一股气,凌王爷甚至都没有给车队休息的时间,一路快马加鞭,中途不知道跑费了多少匹马,这才在五天之内赶回了京城。
进京的当日是个大晴天,如同白媚歌这几日的心情。
因此在知道凌王爷回来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该死的奴才,为什么不早说?”
白媚歌恨恨地朝着面前的小丫鬟打了一巴掌,这才着急忙慌地换了一身浅色衣服。
本以为自己已经伪装得足够好,可到了门口时,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腿软了一瞬。
只因为凌王爷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与他成婚了几十年,她还只在设计给他下药的那天见识过。
那时候,他的脸色阴沉一片,就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做事一样,手紧紧握着,那一瞬间,白媚歌甚至觉得他想掐的是自己!
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
白媚歌脑子内一团乱麻,心虚地避开凌王爷冷寂的视线,脸上已经露出了悲色,“王爷,世子他真的……真的不在了吗?”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靠在丫鬟的身上,端得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
这副仪态看得凌王爷拳头几度握紧,如果不是溟儿告诉了他了事情的真相,恐怕还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