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凌王妃的气色好了许多，凌王爷陪在身侧。
少顷，慕夜溟一袭白衣拂起，映入两人的眼帘。
“怎么不见云笙呢？”
凌王妃眼眸一直注视着慕夜溟的身后，却见他身后再无人。
慕夜溟微微躬身行礼，“回祖父祖母，云笙身体有些不适，不与我们一道用膳。”
“云笙她怎么了，需不需要请太医来？”凌王妃关切的问道，伴随着激烈的咳嗽。
慕夜溟转着轮椅到凌王妃身边，拍了拍她的背，“祖母不必忧心，云笙只是有些水土不服，休息一阵便好了。”
说话间，慕夜溟想起方才的翻云覆雨，心里隐隐有些自责，却不好明说，只能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凌王妃听着，松了一口气，眼帘微垂，身体依旧虚弱，方才一激动咳嗽起来，浑身的骨头酥酥麻麻，轻微的痛感袭来。
忍耐片刻，凌王妃拿起筷子，夹了菜肴放入慕夜溟面前的碗内。
“溟儿，你多吃些，一会儿让厨子再做些给云笙送过去。”
看着慕夜溟消瘦的身板，凌王妃眼底闪烁着心疼，温声开口。
身侧的凌王爷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凌王妃的碗中。
“我倒是不担心溟儿，倒是你，何时才能把身体养好。”
凌王爷轻叹一声，看着多年结发妻子，也是满眼的心疼。
慕夜溟在一旁看着，竟有些许羡慕这一对老夫老妻，互相陪伴了几十年。
但自从父亲和母亲去世后，祖父和祖母一手操持着整个王府，如今的两鬓早已染白，岁月在两人的脸颊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慕夜溟不禁有些后悔这段时间的颓废，不仅让他们担心，也让王府里的小人当了家。
……
另一边，柳云笙在床榻上睡了近两个时辰，才缓缓睁开眼眸，动了动身子。
只轻轻一动，腰身痛感袭来，柳云笙轻扯起被褥一角，低眸看着被褥下红痕遍布的身体，不由羞红了脸。
“慕夜溟，你个王八蛋！”
那些咬痕还留着轻微的痛感，柳云笙挣扎着起身，披上外袍裹紧了身体。
“世子妃，你醒了吗？”
一直守在门外的碧语听见里面有了动静，连忙问道。
“碧语？”
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柳云笙从榻上起了身，言语里带着几分疑惑。
门外的碧语不顾身份有别，推来门直接进了房间。
“世子妃，碧语好想你……”
说话间，泪水不争气地滑落，碧语抱着柳云笙泣不成声。
“嗯，我回来了，碧语你受苦了。”
柳云笙轻轻拍了拍碧语的后背，她知道，这近一年的时间，自己不在府里，没了人给她撑腰，加之之前树敌太多，这个小丫头过的日子肯定不好。
哭了一会儿，碧语松开了手。
“世子妃，你需要什么吗？世子让我好好照顾你。”
“咳咳……”看着碧语关切的眼神，柳云笙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你让人备些热水吧，我要沐浴。”
热水准备好，碧语本想在身边伺候着，被柳云笙红着脸赶了出去。
沐浴完毕后，柳云笙换了一身碧衣罗衫，略施粉黛，脂粉将脖颈上的红痕掩盖住，让人看不出端倪。
“随我前去给祖母请安吧。”
“好，世子妃。”
说着，碧语扶着柳云笙前往凌王妃所在的院子。
二人刚到了院子，老嬷嬷正巧从房间出来，迎面碰上柳云笙，连忙上前行礼。
“祖母可在？”
“回世子妃，王妃刚喝过药，才歇下。”
柳云笙点了点头，不想打扰凌王妃休息，转身就要退下。
“云笙，是你吗？”凌王妃听到柳云笙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回祖母，正是云笙。”
“嬷嬷，让云笙进来吧。”
听着吩咐，老嬷嬷上前打开房门将人让进房内。
柳云笙缓步走到榻前，将老王妃扶起，用枕头垫起她的腰。
“祖母近来身体可好？”
“还是老样子。”
有病不瞒医，凌王妃丝毫没有隐瞒，叹了一口气，垂眸说着。她的身体状况，她自己了解，怕是没时日无多了。
房间内的药味和刺鼻的霉味融合在一起，发出了难闻的味道。
“碧语，你去把窗户打开，”柳云笙回头吩咐碧语，随后才转过头对着老王妃。
“祖母，你的病应该多晒些太阳，屋内不能如此阴暗。”
凌王妃一双混浊的眸子看向刚被撑起的窗户，微微颔首，却没有说话。
若非不愿看到了白媚歌等人的丑恶嘴脸，加之慕夜溟此前一直萎靡不振，连带着她也没了兴致，也不至于任由自己的身体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