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划破肃杀的长空,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双双眸子注视一刹那间发生的一切,隐隐觉得不可思议。
仿佛怕悟静真的出手伤了柳云笙,一净和一尘同时腾出,想要阻止她的动作。
悟静的眸子里闪过她们的侧影,耳朵里传来了一净的那声喝停。
她明白了什么,立即收住了力道,剑刃打偏了扎入身后的树里,低低的撕裂声响起。
赫然间,那棵树上的树皮缓缓撕裂,树皮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裂口处渗出白而粘稠的汁液。
柳云笙躲开了,但肩膀上的那柄剑架在其上,不过一指的距离,让人胆战心惊。
方才那一瞬,她从悟静的眸子里看出了腾腾的杀意。
悟静拔出了上方的剑,眼神里愤懑地神色飘了飘,随后掩藏起来强烈的不甘,目光投向了奔来的一净。
一净上前把柳云笙扶起,饱经风霜的脸颊上丝毫看出这个后生的所有心思,在她耳边冷声提醒了一句。
“皆为同门,何必赶尽杀绝。”
仿佛昔日场景重现,一净只是叹了一口气,带着柳云笙离开。
练武场上,掌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宣布第二场比武,悟静获胜。
边上的人并没有喜悦,只是细细品味起方才一净在耳边说的话。
一尘上前来,脸上带了些许喜悦,更多的确是责备。
“别以为为师看不出你方才最后一招差点要了她的命,你我虽身为江湖中人,但也是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怎可心生杀念?”
连她师父也这么说,悟静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记忆,双眸轻阖起来,抿着唇没有说话,小腹还在震痛着。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柳云笙没有追究,悟静也没再纠缠,恍若无事发生般,整座庙宇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禅房内,一净随掌门进入了暗室,狭长的甬道内,烛光轻微摇曳着,忽明忽灭。
掌门微微蹙额,仿佛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一净余光瞥见掌门的神色,紧随其后,一直到暗室里的一个房间内。
“掌门,发生何事了?”
“你还记得朝幽阁?”
听闻这个名字,一净神色凝重起来,想起近年来这个门派出现和插手江湖之事。
“掌门的意思是,他们也会参加此次比武?”
“昨日得到密报,隐退许久的朝幽阁阁主现身,接下了比武的信函。”
一瞬间,二人陷入了沉思。
朝幽阁的势力,江湖上略有耳闻,平日不插手江湖中的纷争,却在关键时刻出现,克制江湖暴乱。
朝幽阁耳目众多,仿佛江湖之事尽在掌控之中。
阁主更是从未现身,如今却突然现身,恐生变故。
二人在暗室里密谋着,最终决定先按兵不动,若是对方有异变再另作打算。
……
此时,偌大的京城,闹市里依旧喧嚣,吵闹的声音不绝如缕,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动荡,人们脸上的浮现着各种表情,都在操劳着自己的事情。
白浣羽按着时辰前往书房,慕夜溟安坐在书案上,低头翻阅着什么,见人前来,推着轮椅从书案后出来。
自从查出黑衣羽后,他极力配合白浣羽治疗,希望早日把毒素清除,届时自己也能亲手刃了仇人,替柳云笙报仇。
一番针灸后,白浣羽缓缓起身,嘱咐慕夜溟把药喝下。
仰头间,喉结滚动着,药汤从喉咙滑下,在唇齿留下一丝淡淡的苦涩。
“世子,你试着动动腿。”
白浣羽退到一旁,放好手中的碗,低声说着。
如今柳云笙不在,自己双腿也只能指望她,慕夜溟已无顾忌,握紧了轮椅的木沿,凝聚了精神,控制着自己的双腿。
腿轻轻抬起,落在了房内的青石砖上。
待踩稳后,慕夜溟才缓缓站起,走了几步,额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片刻后他又重新落回到轮椅上,紧咬牙关,恨恨地看着自己这副身躯。
仿佛看出了他眼神里一丝自暴自弃的神色,白浣羽动了动嘴唇。
“世子再忍耐些时日,浣羽定能帮世子清除体内余毒。”
听着,慕夜溟眼眸略有些黯淡,失神地看向天外,点了点头。
白浣羽说这话,心中也没有把握,当时柳云笙在时都没有完全将世子的毒清除,自己的能力,和她相比,差太多了。
白浣羽没有多言,端着药碗退了出去。
待人离开后,躲在暗处的楼子逸现身在书房内,手中捏着一封信函,递到了慕夜溟跟前。
“木山派广集江湖豪杰,定于九月初一在汴州城设下擂台,以武会友。”
“这傲观海又在闹什么名堂?”
慕夜溟拆开手中的信函,里面的邀请函上赫然写了几行字,他的视线落在了“朝幽阁阁主”五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