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间又响起了一阵钟鸣,微风轻抚起两鬓的发丝,屋檐上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着,一切十分静谧,只能听见轻轻的呼吸声。
柳云笙缓步上前把门上的银针收回,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灯笼,才回到几人身边。
“掌门勿怪,是云笙任性了。”
柳云笙清脆爽朗的声音响起,提着那只被切断绳索掉落在地的灯笼,向掌门鞠躬致歉。
掌门和其他在庙内的和尚和尼姑嘴巴轻合上,眼神里还是难掩的震惊,呆滞地看着前方。
“没想到,你这丫头银针用得如此出神入化,老衲尚未察觉,就已把灯笼射下。”
一旁年纪与掌门相仿的老和尚喃喃开口,称赞了一番。柳云笙勾起嘴角,浅浅一笑,退到了一净身边。
“无妨,一净,你这徒弟当真天姿聪慧。”
掌门沉着冷静,转过身面向一净,言语里略有一丝欣慰和喜悦,淡声说着。
一净没有说话,眸光落在柳云笙身上,十分赞许。
当年,师父让一净收徒,她却死活不愿,如今见她肯收柳云笙为徒,已属难得。
掌门上前轻拍了拍柳云笙的肩膀。
“真是后生可畏啊。”
“掌门过奖了,云笙天姿愚钝,多亏师父耐心教导才初有所成。”
柳云笙脸色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柔声道谢,言语里尽显谦虚。
一净眉毛高挑,站出来,半开玩笑道,“为师可没教过你使银针。”
此话倒是真的。
此前,柳云笙行医时就能把银针使得出神入化,只是内力上还欠缺些,才没能发挥其最大的效用。
满堂的人都投以赞赏的目光,柳云笙站在原地,浅笑着不说话,也没有反驳。
“这丫头可是无师自通,难得一见啊。”
其中一位老和尚提高嗓音,言语里略带了几分兴致。
一时间,满堂大笑,都把目光投向柳云笙,眼里有难抵的灼热。
柳云笙被围在中央,略有些不自在,瞥了一眼一净,一净也明白她的想法,轻咳了咳,笑声才渐渐淡化。
不久,小和尚上前接过断了线的灯笼,缓步退下。
众人安静下来,大殿内又恢复了一派祥和,前殿的木鱼声清晰可闻。
“好了,都坐吧。”
掌门清了清嗓子,正色起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落座。
柳云笙随一净到少掌门的位置,凝眸看着殿上的人。
“相信大家都知晓此次召集所为何事,老衲就简单提提。”
掌门继续说着,眸光往两侧的椅子上坐着的人扫了一圈,定了定神。
众人不约而同的面色凝重起来。
坐着的几位长老身边均站着自己门下的得力弟子。
此时无数的目光投向柳云笙,仿佛要把人看透般,让人十分不自在。
这目光中大都是艳羡的,毕竟柳云笙的武功方才也有目共睹。
然而,其中有一股灼热的目光却带着怨气,将她包围。
大殿上,掌门还在商议着对抗木山派的具体事宜,柳云笙抬眸瞥了一眼,正好对上了那人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迎面对上的是庙里地位仅次于一净的老尼姑一尘的得意徒弟悟静。
她此时的心头涌起千丝万缕的思绪。
这一净的归来顿时夺去了她师父一尘的光彩,而柳云笙的出现,更是让她从佼佼者的位置上退下,黯然失色。
就在悟静失神地时候,各位长老已经商议完毕,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准备退下。
突然,悟静从一尘身后走到大殿中央,双手轻握着剑,仰着头,余光瞥了一眼柳云笙,随后转向首座的掌门。
“掌门师伯,悟静想和云笙师姐切磋一二,看看我们的功夫谁更厉害些。”
一尘略有些错愕,看着平日有些心高气傲的徒弟,冷峻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悟静明白一尘的意思,却没有退下的想法。
见她没有动作,一尘低声喝了一句,“悟静,休得胡闹,她们方才赶了长路前来,身心疲惫,该让她们好好歇息。”
悟静却依旧不依不饶,不服气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掌门仔细打量着这个门内的后生,心中暗自思量。
“云笙,你觉得如何?”
掌门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应当询问柳云笙的想法,温润的嗓音响起,目光柔和的看向她。
柳云笙从一净身边出来,站在悟静旁边,拱手行礼,薄唇抿了抿。
“掌门师伯,云笙才疏学浅,就莫要为难云笙了。”
如今这空当,悟静想找她比武,定然不怀好意,柳云笙认真思量,婉言拒绝。
“师姐何必谦虚,方才那一记银针着实让悟静大吃一惊,这才起了念头想和师姐切磋一番,师姐就莫要推辞了。”
悟静却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