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瞳孔一缩,惊惧在心中炸出。
黄爷爷和我对视。
缓缓地,两行老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老人浑身微微颤抖,抽泣。
“我本就知道自己命犯天煞孤星,从小父母兄弟因我惨死,长大后师傅又死于战乱,
成名之后,实在难耐心意,自觉窥得天道,于是大着胆子,娶妻生子。”
“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阴煞入体,妻女死于我手,最后却连找谁报仇都不知道!
所以这十年里,只能一边躲着通缉追捕,一边追着阴煞乱跑,
但到头来,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个什么啊......”
黄爷爷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见他眼里微弱的光在熄灭,惊涛骇浪般的悲伤,从那消瘦老态的身体中爆发出来。
抿着嘴,沉默很久。
我走上前,按住老人颤抖的肩膀,一言不发。
黄爷爷的哭声渐弱,身子逐渐平稳。
半晌,他不再哭泣,拍拍我的手背,声音嘶哑道:“抱歉啊,人老了,难免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嗯。”
“对了,我之前没太听清,”
黄爷爷带着几丝哀求,低声说:“你愿不愿意到我门下,做我的徒弟来着?”
我垂下眼帘片刻,沉沉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来到他的跟前,跪倒在地,三次叩首。
起身时,我的视线和黄爷爷对上,彼此的眼神透彻而诚挚,一切的心意,已无需多言。
他朝我点点头,笑了起来。
我深深附身,叫了句“师傅”。
简陋的拜师仪式,发生在那纷乱的夜中。
那之后,黄爷爷便带我退学离校,连夜离开了村子。
之所以离开,一是因为黄爷爷从无常手中逃过一劫,之后被阴兵追捕,在所难免;
二便是他打算继续顺着水脉,追寻阴煞之气的去向,防止悲剧发生。
而我跟着黄爷爷,一追就是十年。
十年时间里,我一边跟他驱鬼灭煞,一边跟他学艺读书。
学艺,学的不止是数术修炼,寻龙点穴,符箓法事;就连针灸推拿,药材医理,抚琴吹笛,挥毫泼墨,剑法弈棋也需要精通。
而读书,读的是道家典籍、四书五经,还有咒术法印、地理历史、天文历法......
我问他有必要学那么多吗?
黄爷爷说,一个合格的道士,必须是一个“山、医、命、相、卜”,五玄皆要精通的全才。
只有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中通人和,才能游戏大道,天地禹步,风生水起。
而就这样经历了十年煎熬,在我过完十岁生日那天,这一切突然戛然而止。
那天,我在山中修炼完后,回到家中。
发现黄爷爷已失踪不见,只有一张笔迹缭乱的纸条放在桌上。
我拿起一看,心猛然跳动。
“十年之期已到,你我缘分已尽,
但新缘将至,务必前往西京,迎娶陈家独女!”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