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赤璋活捉的小头领并没有给出让人满意的答案。
赤璋用尽手段折磨他的这十余天,小头领竟生生撑了过去,咬紧牙关,愣是没吐露一个有用的字。
青圭蹲在地牢里看了没几天,就神情恍惚脚下虚浮地出来了。镂月问他里面是何种情况,他傻愣了半晌,才露出一个极为惨痛的笑容。
“落在大哥手里,还不如当场死了痛快。”
想象力更为丰富的镂月立马打了个激灵,顿时觉得身上那二十棍一点都不痛了。
最后还是赤璋觉得没意思了,直接一刀给他个了断。
这是赤璋的说法。青圭一直认为是慕容冰的生辰快到了,唯恐见血不吉利,赤璋才迅速地处理掉小头领。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就敢跟镂月小声嘀咕嘀咕,半分都不敢在赤璋面前表露出来,生怕赤璋也带他去地牢里“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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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南慕容地,康王也收到了慕容冰寄来的信。
他站在书案后,眉眼挂着温柔浅笑,一字一句地看完了信。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小莲华盼我开心,我自然不能让她失望,对吧?管家?”
康王盈盈地笑着,小心地折叠好信纸收入信封中,最后轻轻压在镇纸石下。
管家跟随他已近十年,此时乖觉地站在一侧,大气也不敢出,闻言低头回答道:“自然是这样。”
康王轻笑一声,转身走到书案前,停了脚步。
书案前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身上的装束瞧着像是康王府的侍卫。他跪伏在地,面容憔悴带着伤痕,手脚扭曲的角度都不太正常。
奇怪的是,他穿着的侍卫服却干净整洁,似乎是被人清洗身体后又套上衣服,才送到了这里。
康王慢条斯理地拿过了管家手里托着的短刃,试了试刀锋,一撩袍子蹲在侍卫的面前。
目光带着些怜悯与惋惜:“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要害我,最好让我永无翻身之地,不然呐……”
他手中短刃猛地刺进侍卫的心口,侍卫无力地抽搐着,口中涌出的血喷在了康王的外袍上。
康王却视而不见,慢悠悠地搅动了半圈短刃,才继续道,“不然啊,可就再没有机会了。”
他松手起身,嫌弃地脱了外袍,丢到侍卫身上。
看着外袍遮盖下的躯体逐渐停止抽搐,康王抿唇笑了笑,背过身去拿了绢布,细细地擦着手指。
“带走烧了吧,我不喜欢脏东西。”
若是慕容冰在此,定会被他此刻的模样骇住。
她记忆中那个光风霁月的小皇叔,早就死在了无数的阴谋诡计和争权夺力之中。
……………………
二月二,龙抬头。
南安城内自清晨起便开始敲锣打鼓,百姓们热热闹闹地忙碌着烧香祭祀,鞭炮声一响便是一条街。
往日都是琼琚帮慕容冰梳妆,今日慕容冰却唤了紫玦帮忙。
两人躲在屋里捣鼓了快一个时辰,镂月在外面等得抓心挠肝的,房门这才从里面慢慢打开。
紫玦那样清冷鲜少言笑的人,出门的时候竟然眼睛弯弯挂着笑意。
屋里再走出来人,镂月定睛一看,竟是个纤弱的美少年。
少年穿了身月白底银纹高领长袍,剑眉星眸,修鼻薄唇,面部轮廓流畅优美,眉宇间自有一股勃发的英气。
彼其之子,美无度。
镂月愣了愣,觉得面前这少年有几分面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时间纠结起来,忘了追问他为何会在慕容冰的住处。
少年浅笑吟吟地望着她,开口却是熟悉的声音:“镂月,是我。”
镂月眼前一亮,“哇”地一声扑过去,兴奋道:“小殿下!”她一手拉着慕容冰,一手伸过去摸了摸侧脸,万分惊奇,“这个怎么摸起来好像真的一样?”
慕容冰笑笑,夸奖道:“紫玦的易容手法,可谓精湛。”
说话间,祁昱带着琼琚走过回廊,向慕容冰这边走来。一路上他都半侧着头,好像在和琼琚交代着什么,说了半天不见回应,抬起眼才看到琼琚心不在焉地往回廊外看,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
正好走到回廊尽头,祁昱也微微转过脸,顺着琼琚的视线看过去。
他脚下猛地一顿。
慕容冰看到他们俩,笑着迎了上去,站定冲祁昱一拱手,朗声道:“祁统领,早闻大名,久仰久仰。”
祁昱的视线在她脸上定了许久,又转头看了一眼紫玦,嘴角这才勾出浅浅笑意,谦虚道:“不及小公子,惭愧惭愧。”
这俩人搁这儿搭台唱戏,逗得旁边几位笑声连连。
众人还没有开心一会儿,青圭的大嗓门就从另一侧传了过来:“干什么干什么?你们都在……”
他看见慕容冰,露出活见鬼一般的表情,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连着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