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承认自己脾气不是很好。
他觉得自己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已经变得很温柔了。
虽然这种温柔是因为自己没有前世身高一米九,体重九十公斤的身材导致的。
虽然这种温和是由于自己没有一把零点五零口径的左轮手枪导致的。
虽然这种温柔是因为自己不想再摧残自己马上要购买的房子导致的。
但他居然没有直接让小缝合怪一头撞上去,把厨房里那只恶灵用陷阱炸上天。雷德觉得自己真的温柔极了。
他一手敲着门板,一手杵着拐杖,嘴里哼着小曲,静静等着恶灵的反应。
仔细想想看,他前世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也就是仗着自己身高力壮,揍翻过两个线下约架的键盘侠而已,但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可从来没做过。
短短三天,他经历了栽赃陷害、窃听、盗窃、威胁女性、冒名顶替他人的儿子、没花一分钱从拾得遗失物的少女手中拿回来了自己的戒指、在别人家里一通乱炸,还把别墅里的‘原住民’宰了。
雷德完全不敢用前世的思维和价值观看待自己了,连他自己都感到唏嘘,时代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让他从一个暴躁的热血青年,变成了这个样子。
作为一个正常法治社会出来的青年,最开始他对于盗窃和栽赃,哪怕是对于萨姆监工这种混账人渣还有一些基本的愧疚感——倒不是对于人渣的同情和怜悯,而是对于自己走上这条不归路,和前世的道德相悖的行径,感到深深的自责。
但不论如何,已经到了这个工人下班当帮派成员都算是正经副业的时代,雷德只能尽可能还保持着作为正常人的底线了。
就好像那句话所说的,他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明明这是个工业化,有着法律和警察的世界,却把雷德·金一个老实本分的工人,逼上了这条道路。
“真希望过了十年,我还能像现在这样会怀念以前的原则和道德,我好歹是个人啊,又不是盎撒海盗和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鬼子。”
雷德唏嘘之余,不忘让小缝合怪张开嘴,威胁着厨房中的恶灵:
“这房子马上是我的了,你要么滚,要么我现在就宰了你,最好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滚出去,以后别想着害人了!听到没有!”
他说着,也不管对方听没听懂,让小缝合怪更向前一步,昂着头,就好像狗仗人势一般,虽然说,这家伙确实可以是狗,但雷德怎么想都觉得,这仿佛是自己在人仗狗势,可是再仔细想想,小缝合怪哪有什么意志可言,分明是他自己的意志,换句话说,小缝合怪就是他的一部分,那么如果小缝合怪算是狗……
雷德突然觉得自己以后有些成语是不能再用了。
雷德和对方僵直了几分钟,他突然感觉到什么,立刻屏住呼吸,下弦月的清辉透过窗子,洒落在地板上。目光所及之处,厨房的墙壁砖缝、地板纹路、各式各样的厨具间都迅速喷涌出大量的黑色烟流,朝着厨房的门口位置迅速合流,汇聚成狰狞浪潮袭来。
看来是没得谈了。
小缝合怪张开大嘴,雷德激活最后的法印,爆裂的白光之后,残余的便只有随风消逝的灵体碎屑。它们静静地没入地板缝隙,永久的沉淀下去。
“我虽然真没想放过你,但是你这么冲上来送死,真的让我好没面子啊。”
雷德嘀咕一声,旋即注意到地上似乎还有一些残留的结晶。
“这是什么?要不要收拾一下?”
雷德自然不会上手抓,他派小缝合怪走上前,一口咬起一个吞下肚子里,等到回到梦境里,打算找拉格尔馆长询问一番。
简单收拾了一番刚刚因为战斗而变得混乱的客厅,雷德一条腿干活并不利索,只能把大门虚掩上。值得庆幸的是,多亏了这间房屋的材料够厚实,楼上都没有察觉到下面的动静。
打扫完战场,雷德舒舒服服地躺到沙发上,一直以来的压抑感正在如退潮一般不断地散去,照这个趋势看,恐怕到了早上,基本上就会恢复正常的状态。
由于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雷德按照上一次白天进入梦境时,梦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间隔算,大概梦境就是从零点开始向前推进。
雷德记得很清楚,他很关注梦境中的时间变动。
第一次他进入时,大概是新元历1077年12月份某天夜晚,但是第二天他白日进入梦境,梦中的时间线就推移到1078年的1月1号。
第三次,也就是刚刚他进入梦境,也是在1078年1月1日的夜晚,值得一提的是,雷德发现好像自己不管在哪里入梦,都会遇到不少人。
照这么看,雷德估计自己就算现在进去,也不过是1078年2月1日的凌晨,这个时间点,他也不好去找拉格尔馆长商议和探讨问题,想到这里他并没有急着入睡,而是趁这会儿功夫总结了一下之前的战斗。
首先暴露出来的问题:机动性。
作为一个独腿的瘸子,雷德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