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有些幽暗。
边关营地,几处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正旺,不时窜出的火苗像狂舞的火蛇,驱散了深夜严寒也照亮了周边。
青五身着铠甲坐与篝火前,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正举着酒壶往口中灌,清冽的琼浆入喉,眼中却毫无醉意。
“越骑校尉,军中禁酒,也就只有你才敢在将军营帐前举壶畅饮了。”巡逻的侍卫路过,见到青五一个人在喝酒,便说道。
他们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军中禁酒,但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青五。
青五是阚凡尘的近卫,同时在军中也担任越骑校尉。
当然,不是因他的职务才有特权,而是青五千杯不醉,且是越喝越清醒。
提起青五,从宫中暗卫到近身侍卫,再到越骑校尉,青五屡建奇功,是除将军外第二个让他们敬佩的人。
青五勾了勾唇角,冲着巡逻队扬了扬手中酒壶,“哥几个好好巡逻,待年底班师回朝本校尉定请大伙畅饮一番。”
这边关之地最是荒凉,物资也十分匮乏,大军来之前朝中曾安排了人先行送粮草过来,然而送粮草之人半路无故消失,粮草连同押运的人一同不见。
有传言是路上遇到了劫匪,但他暗中调查并未有结果。
无粮草,阚凡尘只得带人四处收粮,同时飞鸽传书至京城,然而多封飞鸽传书后并无回音。
这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想要将这几万人困死在这荒凉之地!
为了活下去,为了守好这边疆国土,将士们多艰辛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那就多谢越骑校尉了!”几人哈哈一笑,继续巡逻。
突然,不远处闪过一抹人影,虽然速度很快,但还是被他看到了。
已是寅时,人最容易犯困时,这时营地外有人影闪过显然是有情况。
啪的一声,青五将手中酒壶摔落在地,刚走过的巡逻队也立即转头,慌忙上前询问。
“越骑校尉,何事?”
近几年虽无大的战事,但小摩擦总是不断,而且敌人非常狡猾,所以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警醒。
不远处,又一抹人影闪过,就在青五摔落酒壶的时候那么身影很明显的顿了一下,他绝对没看错,是敌军来袭!
青五眼中闪过寒意,噌的一声将佩剑拔出,大喝一声:“敌军来袭,迎战!”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军营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将士们纷纷从帐篷中冲了出来,反应极快。
阚凡尘在大喝声中第一个冲出,随即快速做了安排,亲自带队杀了过去。
敌军偷袭暴露,他们来的人少,偷袭有优势,可如果硬碰硬他们肯定会吃亏,此时想撤已然是来不及了,敌军的领头人反应也是极快,立即改变了作战方式,带领大家正面攻击,同时安排了人放火想要烧毁镇北军的粮仓。
镇北军粮草匮乏,这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事。
正是因为知道他们粮草缺乏所以才大战没有,小摩擦不断,就想着等他们耗尽粮草再全军出动杀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镇北军竟然自给自足撑了两年之久,这才搞了这次偷袭事件。
伴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支支利箭从耳畔呼啸而过,刀剑相撞惨叫声四起,两军人马很快就交织在了一起,镇北军将士们一个个杀的双目猩红,空气中的血腥气也越来越浓重。
敌军将领心知他人少敌不过,提剑就向阚凡尘刺去,此人是镇北军的将军,只要杀了他,镇北军就算是败了。
阚凡尘亲自提剑迎战,他奋力厮杀,一个又一个的敌军在他眼前倒下,血雾漫天飞舞,哀嚎遍地流淌,不知是谁的血落在他脸上,在他眼中氤氲成一片惨红。
突然肩胛处一疼,阚凡尘猛然回头,是敌军的一个小头目,这厮竟然偷袭他!
忍着疼挥剑砍去,几招之后,对方轰然倒下。
“哈哈哈,我死……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小头目临死前大笑,他杀了苍岚的镇北大将军,哈哈哈,他死便也是能青史留名了。
“将军!”
青五见自家主子有危险,第一时间解决掉面前的两个敌军,然后就飞身过去相救,只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将军在他眼前受了伤。
阚凡尘的眼睛有些模糊,他使劲儿的甩了甩头,眼前却愈发模糊,耳边有厮杀声,眼前有模糊的影子……
“将军!”
青五大喝一声,挥舞长剑一路厮杀来到阚凡尘跟前,大叫一声,屈膝跪下,“将军,你不能死!”
……
天大亮,战场还未来得及清理,白天再看就是另一番景象,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的废墟之上,来偷袭的敌军已尽数被剿灭,镇北军也略感疲惫,满脸血污还未洗去,一个个心中大骂敌军小人,就只会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
军医拎着药箱从营帐走出,却又被账内的青五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