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瓦娜·哥拜尔坐在自己哨兵的怀里,带着微笑看向窗外仍旧在不停划过流星的清蓝天空。
在她的精神领域中,无数颜色像是一个个加了羽化特效的光团,漂浮在一片火焰般细线编织出的丝网中。
那是一副没有边缘不停扩张的火焰丝网,在无尽黑暗中光焰跳跃,美艳又神秘。
跳动的光焰就是丝网的触手,它们触碰每一个光团,欣赏着那些光团被触碰时的变化。
普通人的精神大部分都是普蓝色,颜色也不会多清透;但进化者们不同,那些美丽晶莹的光团反映着主人们的精神,或坚韧或固执,或脆弱或飘摇迷茫……这是在颜色和清透感之外,或许只有夏瓦娜能看见的东西。
毕竟每个强大向导的发展方向都不一致,无聊到选择观看人类的性情和决断这种能力发展方向的或许只有夏瓦娜一个人。
这让她在寻找自己的猎物时格外轻松。
就像现在。
在无数紫色之中,她轻轻松松抓住了那一抹像是要溶解在黑暗里的暮紫色。
这真的不太容易。
暮紫色光团的位置已经在火焰丝网边缘的边缘,只差一点儿就脱出了她控制范围;而它的样子也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闪烁的光团,而是一抹从香薰炉里飘散很久的轻烟。
在现实中,金发碧眼的向导嘴唇弯出一个艳丽的弧度,一点舌尖从鲜红的唇瓣中探出来,愉快地从最左滑到最右。
被唾液重新分配了位置的红色在丰满的唇瓣上深深浅浅,像极了没抹匀的血。
“抓到你啦……我可爱的小灰鸟儿~”
夏瓦娜高高兴兴地从那个叫雅加达还是亚门的哨兵身上跳下去,过程中一不小心让高跟鞋的锋利后跟踹上了哨兵的膝窝。
不过这没什么,反正夏瓦娜很快就成功保持住了自己的平衡——这就好啦!
然后向导就在她永远不会再有自主意识的哨兵身周跳起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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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特兰塔颤抖了一下,向着感觉到窥视的方向看了过去。
没有人在。
那点仿佛是故意扩散出去的精神场已经消失了,就像是水波下的涟漪。
艾特兰塔把自己的注意重新转回手下的皮肉骨骼上。
女性向导们的处境比男性向导和普通女性要好很多,但也不会如何安全轻松。
哨兵们顾忌着实体结合之后的绑定没有随便在他们身上发泄这种欲望,但他们会故意在她们身上发泄另一种欲望。
性被遏制后,发泄的当然是暴力。
唯一能庆幸的是他们还不敢对着头和躯干下手——毕竟不能损坏“价值”嘛,四肢受创再怎么严重,需要的处方药也不会太多。
除了她们身上在那些“环节”之后还留下的一点儿药,ISR是不会给女人用药的。
对他们来说,药比女性刨掉子宫后的价值高多了。
何况他们的观念里女人不是天生就该挨打受骂的吗?怎么可能好不了呢?
原本在艾特兰塔所在的这间囚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会点儿处理伤口的方法。
而现在,她已经快带出一小队对挫伤、骨折、脱臼、软骨损伤有不用药物和医疗用品的丰富熟练处理经验的年轻姑娘了。
艾特兰塔熟练地把手下的骨骼对正,然后把这条胳膊用床单或者说被单捆在了床腿上——她真该庆幸这屋子里有两张床,不然连固定都没办法。
“明天早点儿叫我起来,我给你解开,然后……”
艾特兰塔抿了抿嘴唇。
她能说什么?
解开之后她能做什么?
坐在床脚,一只胳膊绑在床腿上的姑娘对着艾特兰塔笑了起来。
一只有着雪白胸脯的知更鸟也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落在艾特兰塔肩上蹭了蹭她的脸。
那温软的触感简直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没事,你做到这一步也是尽全力了。”脸色苍白的姑娘脸上带着笑,但看起来那更像是个抽搐,“明天我们会有明天的办法。”
这话一点儿也不好听。
听得艾特兰塔差点儿眼眶湿了。
但她一点儿也不想哭泣。
所以黑发的年轻姑娘猛然仰起脸,好一会儿之后才重新和自己的病人对视,带着一个不算太压抑的笑容。
“是的,明天总会有明天的办法。”
就像她已经打听到妈妈大概在哪个区域一样。
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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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弗烈·陶德认真看着费马52双星星系的星图。
这是好几张重点不同的星图,有重点是空间稳定度所以各种颜色线条织得像个高维函数图的,有上上下下标着不知道多少俄语和德语单词的情报星图,有被航线和行星轨道搞得像个猫咪玩过的毛线团的……
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阿弗烈都不相信这些是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