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足足傻眼了几秒钟后,才疾步走到墙边,压着声音紧张地询问道,“沈大哥,你还好么?有没有摔到哪里?”
不是吧大哥,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你就顶不住了?
可千万别摔得影响明天的婚礼……
她忽然想到,难怪人说成亲前最好不要见面,敢情是真的不吉利。
系统:你太没良心了!这个时候还想这些!
池芫:我要是没良心我就不会想着我要和他成亲,就将你放出来了。
系统:……也对,那他摔坏没?什么纯情直男啊,这点都承受不住?要是影响咱们的大业,他就罪孽深重了!
池芫:你看看你的嘴脸,啧啧啧。
忽然觉着她很有良心了,原来这玩意儿也是要靠对比的。
沈昭慕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而后对池芫说道,“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扛摔。不早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明早,明早我就来接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听见墙那边,女人轻笑了一声。
说不出的揶揄。
他脸上一热,更是尴尬。
好在隔着一面墙,她也看不到。
池芫咳了声,“好的,你也早些歇息。”
然后轻柔的脚步声离去,沈昭慕直到听不见池芫的脚步声了,才依依不舍地回了自己屋。
他是一个人睡的东屋,奇怪的是,这屋他睡了也有好些年了,怎么今晚却觉得格外陌生……
大概是,少了她。
他看着屋内窗户桌子柜子上贴的大红喜字,整个人咧着嘴,一双清寒的眼眸里满是喜悦之情。
真好,明天起,她就是他的媳妇儿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池芫就被叫起来,换上嫁衣梳妆打扮了,她看着铜镜中“任人宰割”的自己,掩饰不住地打了个呵欠,看着又迷糊又乖的。
根婶瞧见她这模样,便笑道,“我只见过出嫁前彻夜难眠的,头一回见你这样一晚上睡得香喷喷,早晨差点喊不醒的。”
她这话直白,池芫闹个大红脸,瞌睡也醒了。
“根婶……你就别打趣我了。”
根婶的妹妹也笑,“这说明新娘子是个心宽有福的,嫁过去啊,保准也是个享福的。”
不多时村里帮工的那些人的媳妇儿女儿也进来凑热闹了,一屋子的人说说笑笑,但都很热情友好,池芫看着这群人,也跟着勾了勾唇。
当她被扶着站起来时,屋内的欢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艳地盯着眼前红嫁衣着红妆的明媚少女。
她就像是那壁画上走下来的美人似的,美得精致又夺目。
不知道是谁赞叹了一句,“我这辈子可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新娘子!”
根婶也乐呵呵的,有种自己眼光独到,撮合了这样一桩姻缘,以后害怕她做媒没有人乐意的吗?
她将红盖头给池芫盖上,然后又在她手里塞了一条红绸,外头响起她儿子大嗓门的一句“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咯”。
根婶便扶着池芫出门,照例为难了几下,沈昭慕大方地从门缝往里头塞红包,这才叫大家伙开了门。
到了根婶这,沈昭慕还专门给了她一份喜钱,摸着荷包里鼓鼓的铜钱,少说也有几十文了,根婶那嘴巴啊就没合拢过。
直说沈昭慕的好话,夸得沈昭慕老脸一红。
不过他如愿地牵过新娘子另一头的红绸,带着他从雪地里救回来便从此和他缘分缠在一处的小姑娘,回了他的家,他们的家。
沈昭慕不大的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他带着池芫进了前堂,在村长的见证下拜堂完礼后,池芫被扶进了新房,而沈昭慕则出去招待客人。
往日里他都不和村里的人来往,今日大家伙却能名正言顺地灌他的酒,一个个便铆足了劲来的,哪里想到根叔和根叔的儿子却是一个老实巴交一个鬼机灵地帮忙喝。
就说沈昭慕自己,他酒量好,又生了一张铁面,见喝了几碗后,便开始推拒。
根叔说过,成亲当天一定不能喝得不省人事,那就容易误了事——人生大事。
洞房。
等前边差不多了,根叔根婶便给沈昭慕使了个眼色,他脚下生风似的,便朝新房去了。
看得根婶一头雾水,她看着根叔,“你是不是和他说了啥子?”
别看根叔憨厚的样子,他摸着胡子,笑得一脸神秘,“秘密啊。”
“……”
再说池芫,她坐在床上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被子下放着寓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这些东西,她坐着不舒服,刚要起来。
“娘子,我回了。”
就听见开门声,以及男人略带紧张的声音。
立即坐得老老实实的了。
盖头被揭开,她有些不适应地眯了下眼,随后抬起头来,便撞进男人灼热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