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纸,赶忙叫人来把他搬入府中,他妹妹紧紧跟在后头,小葵怕生,不敢下车,只躲在马车里,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宋知绾。
后头李氏和方慧君是最后知道的,宋知绾也不敢告诉她们,但云霍领人上山那么大阵仗,宋祁正也瞒不住。知道之后李氏和方慧君在院子里求香拜佛,好不容易把人平安盼回来了,见宋知绾好好的,高高提起的一颗心放下了,见宋知绾讨好似的冲她们笑,李氏气得当下就把人拉进怀里狠狠打了两下。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伤到哪儿了,你让我老婆子,让你娘怎么办?”
李氏眼眶泛红,见顾之宴脖子上的伤,也是毫不留情面,心疼道,“殿下身份尊贵,怎么还愿意同那丫头瞎胡闹?”
一旁的宋祁正满头冷汗,心说老太太您也知道七殿下身份尊贵,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呵斥,他赶紧上前要给老太太说好话,就见顾之宴竟也不恼,乖乖在李氏跟前站定,给她看着严重实则不过轻伤的伤口。
见李氏面上虽然严厉,但眸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担忧与慈爱,顾之宴面色温和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让祖母和伯母担忧了,好在,我将绾绾平安带回来了,祖母且安心。”
宋祁正狠狠松了一口气,但见着顾之宴和李氏颇为亲近,口口声声唤着祖母,倒像是一对寻常祖孙的样子,他顿时就提起了一颗心,上头太后还好好的,怎么七殿下就叫自家母亲作祖母,要是让旁人听见了那还得了?
他忙上前一拱手,“殿下,您是千金之躯,身份贵不可言,再家母为叫祖母,怕是于礼不合……”
李氏只顾着担忧两个孩子的伤势,听见宋祁正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合适,便道:“殿下一番心意,老婆子感激不尽,只是老婆子不过是个乡野村妇,一介白身,如何担得起殿下一声祖母?”
顾之宴叫惯了,没打算改口,宫里太后偏心六哥,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是真心将李氏当做祖母的。
却也知道宋祁正说的是对的,不愿意给这样慈爱的老人家惹麻烦,他从善如流:“是我疏忽了,老夫人。”
见李氏神色舒缓下来,顾之宴凑近一些,脸上带着亲近,悄声道:“等没人了,我再叫您祖母。”
一旁的方慧君倒是没想到这位殿下这般平易近人,李氏乐呵呵的,握住了顾之宴的手。
“爹爹,我想收留他们。”
宋知绾见顾之宴和祖母这般亲近,倒是没多想,她冲小葵招招手,小姑娘飞快地下车跑到她身边,从她身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其他人。
她方才看清楚了,知道这些都是姐姐的家人,所以她只有好奇,一点都不害怕。
先前送进去的那对兄妹也就罢了,宋祁正听人来报,是有个孩子将山洞里看守的老虎引下山,然后给云霍报信引路的,想来就是刚才那个伤得不轻的男孩。
但眼前这个,宋祁正打量了一下小葵,小葵瑟缩一下,愈发往宋知绾身后躲。
闺女上回往家里救回来一个皇子,这个小姑娘眉清目秀的,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一看就知不是凡品,莫非?
也不怪宋祁正想多,宋知绾摸着小葵并不柔顺的头发:“她生病了,也不认人,什么都不记得,我想先带她回来,再慢慢帮她找家人。”
李氏看着躲在孙女背后的那个小姑娘,可怜又可爱,拍板留下了。
淮阳县境内出了这么一桩恶劣的拐卖案,衙门里事情繁杂,宋祁正是担忧宋知绾和顾之宴才抽空回来的,见他们都平安,大夫也查看了顾之宴的伤势说没什么大碍,他就又脚步匆匆回衙门了。
孙大夫去看过储良的伤势,外伤重,内伤也不轻,需要好好修养。
他妹妹叫储玉,比小葵还要小一点,客院里住着顾之宴和云霍,一个小姑娘终究不方便,宋知绾就带她回到了慧心院。
一天的舟车劳顿,又刚从魔窟里逃出来,青玉给两个小姑娘洗漱完,一沾床就睡了。
夜深人静,宋知绾却迟迟没法儿入睡。
白天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慢放,申向荣那张被酒色浸染的脸,狰狞的面色,粼粼的寒光,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宋知绾企图抓住它,可怎么也抓不住。
姓申,随州境内没有姓申的世家,那么就是京城,可看白日里顾之宴的样子,也不像是认识申向荣的样子,那会是谁?
“小姐?小姐您睡了吗?”
门外忽然传来常欢的轻唤,宋知绾应了一声,常欢松了口气,推门进来。
她牵着一个小姑娘,宋知绾一看,竟然是泪眼汪汪的小葵。
“小葵小姐吵着要见你,奴婢怎么也哄不好……”
小葵穿的是宋知绾的寝衣,有些大了,松松垮垮的,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哭,奋力要爬她的床,宋知绾去拉她,看见她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脚踝上缀着一块红斑,打眼一看,竟然是一朵梅花的形状。
电光火石间,宋知绾赫然抬头:“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