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近镇上交叉口时,前面的车速缓慢了下来排成了长龙,偏僻地竟然还堵上了车。
巧的是,高山下车了解到是远房的表舅和自己的初中同学摩托车相刮擦了,还好人没事,发现两边都是熟人,互相掏个烟说声不好意就散了。
小村镇就是这点好,谁家亲戚不是一串串的,都说现在不像以前了,一有矛盾还没打架,就发现是谁家亲戚,哪好意思动手动粗。
好多年没见的老同学去他丈母娘家,他认出高山后大嗓门囔道:“变化真大啊,小个头一晃那么高,样子也成领导模样了”。
说话漏风似的,都多少年了,还是缺个牙一样语调没变。
同学羡慕嫉妒恨的口气说:“你可是我们班级唯一考上一本的高材生,怎么一毕业就不联系我们呢,你看大家春节都还在q群里聊到你呢。”
转角处遇到多年不见的同学,高山心情愉悦,他自然地拍了一下同学的肩膀说:“说笑了,我也常惦记着你们呢”,同学则顺水推舟说:“我拉你进班级Q群吧,以后有空常联系。”
说着,高山指着同学嘴上调侃道:“你那牙缺口得赶紧去补补,多少年了,说个话还那么个费劲。”
同学舌头一吐耸了一下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状态笑着说:“天生的漏风腔,补个啥牙,听得清楚就好。”
突然,同学瞄了一眼车上坐着的林丽,像是故意避开,神秘地靠近高山压低声音问:“你还记得吗?你前桌的珊珊,和你一起在元旦晚会搭档表演的那个。。。那个什么节目了?”
高山立马想到说:“梁祝十八相送。”
同学大幅度一摆头爽朗笑道:“对喽,就是梁祝,那可经典啦,我到现在印象深刻着呢。”
同学还告诉高山,听说珊珊也在S市工作,她不容易啊,带着残疾的弟弟打零工。
毕业快二十年了,岁月模糊了记忆,过去的往事像别人的故事一样,久远的不太真实。
林丽望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嘀咕着,催促着喊:“高山,快点吧,等一下到家天都黑了。“
“去吧,去吧,媳妇都等着急了。”同学知趣地和高山道别。
一路上,林丽昏昏沉沉听到广播里她妈妈在S市采访的录音广播,经广记者的采访,她妈妈信誓旦旦地说:“破解教育资源的不公平迫在眉睫、刻不容缓,金湖区将在划片校内的教师交流上做出大胆的尝试,为了营造良好的教育环境,改革势在必行。”
S市街上已是车水马龙,元宵未至,倦鸟归巢。
阿荣的爸妈春节期间在S市逛了个遍,植物园,中山街,万国博物馆等;也吃了个遍,沙茶面,土笋冻,还有澳洲大龙虾。
就是老人家舍不得,说这个贵了,那个没必要点了,但终究心里还是乐开了花,儿子长大了,出息了,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呢,在村里也算能扬眉吐气了吧。
坐着奔驰,穿街走巷于大城市中,走马观花,享受到儿子给予的意外安排,眼中的惊喜不言而喻,夫妻俩终日笑颜逐开。
一辈子在农村务农的阿荣爸妈,是典型的庄稼人,勤劳、务实、善良,浓厚的小农意识。
阿荣还小时,夫妻俩做事谨小慎微,诚惶诚恐,对于任何事情都不敢掉以轻心。
生活上倒是配合默契,夫唱妇随,一唱一和的,待人接物虽称不上周到但有礼有节。
因此,阿荣小时虽没有城里的孩子那般娇生惯养的条件,但也算是丰衣足食,家教良好,没受过什么委屈。
岁月匆匆,一晃,养儿防老就成了现实。
阿荣告诉他爸妈,回去就把村里的宅基地赶紧清理干净,给二老在老家盖个新房,我们家又刚好在村口,砖墙房子盖起来,冬暖夏凉,洋气得很。
阿荣爸妈一听,面呈悦色说,好啊,我们都盼了多少年了,老房子是该拆了重盖,每年一到雨季,怎么修也不好,逢年过节都不好意思请亲戚来家玩。
他爸爸说:“阿荣,我们也正要和你商量这事呢,这两年政府鼓励我们拆除老宅,说改成农田到县城里买房可以补贴7-8万呢,但是盖房子就没这个补贴了。”
妈妈眸里放光补充说:“我们觉得呢,这钱还是要争取拿到的,补贴不少呢。”
阿荣说:“爸妈,不能改农田,改了以后我们回去住哪啊,再者你们如果买个房在县城老家的活咋办呢?”
老实巴交的父亲把头一摸说:“这也是事实,急功近利不好,所以才和你商量着怎么办”,妈妈也跟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我还等着你们以后带娃回来呢。”
小白在旁听后则触景生情,不由自主地暗自神伤,独自落泪。
自从肚里的宝宝失去后,她并没有一副生无可恋的状态,也没有整天唉声叹气的难过,她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帮阿荣公司的财务处理上来转移注意力。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想起这伤心往事,就会用纪伯伦的一段话来安慰自己: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儿女,因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