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屋外烈阳高悬余空不同的是,屋内床榻的位置暗沉又阴森,空气中还弥漫着腐朽的气味。
楚玄知仔仔细细的观察沈秧歌脸上愤怒和震惊的表情,特别是看他那双眼,一点一点的睁到最大。
这个让他有一种满足和折磨人的快感,尽管这种感觉不是从楚天胤那儿感受来的,但他对这个官员的那种细微情绪波动特别上瘾。
对,让他更绝望,等取到这双眼睛,他会代替他看这世间的一切,看这大楚江山花落谁手,所有人都为谁俯首称臣。
越想越激动,楚玄知抬起手,广袖窸窣间,他挽起手腕上的半截袖子,五指捏住沈秧歌的下颌,指腹用力,捏得沈秧歌脸颊两旁的皮肉稍稍凹陷了进去。
沈秧歌半阖着眼,眸中的愤怒更深了几分,眼角处的血丝一根又一根,显得异常突兀。
“别这么看着本王,本王不过是站在了胜利的那一头…”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说的极为讽刺,脸上的笑容沉下,手指摁在沈秧歌眼角旁,俯身与沈秧歌的眼睛死死对视。
楚玄知仿佛天生就是这么一副魅惑人心又极致刻薄的长相。
他笑的时候懒惰又妖媚,不笑的时候如地狱里的修罗。
“喂他喝药吧。”
一声令下,旁边低头站立的奴才立刻端起碗,碗中的黑色药汤漆黑如墨,直叫人看了眼睛发晕。
沈秧歌挣扎着想将自己的下巴从楚玄知手中脱出,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那碗黑漆漆的药汤依旧不可避免的灌进了他的嘴里。
苦涩和辛辣刺激着味蕾,沈秧歌想吐出来,楚玄知却抬起另外一只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任它再怎么想把药吐出来,也无济于事。
可就算捂住他的嘴巴,那黑色的药汤还是从他的鼻孔中冒出,直接流了楚玄知手背一大片,楚玄知脸色大变,身边奴才瑟瑟发抖,有个赶紧拿出帕子,弯下腰打算给楚玄知擦干净。
楚玄知一脚就将人踹翻,脸色阴沉
。着说:“不要用你肮脏的东西碰本王!”
被踹翻的奴才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高喊着:“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边喊边砰砰地磕着脑袋,楚玄知见沈秧歌被强迫性地把药吞得差不多了,就自己拿了一方帕子,擦了擦手。
“把清水端进来。”
“是。”
等清洗完双手,楚玄知难看的脸色终于缓和,他看了一眼被'折磨''得双目失神的沈秧歌,最后平静说了句:
“看着他,入夜之前他要是把药又吐出来了,就给他准备新的,让他再喝下去!”
“是。”
几个奴才连忙应下,跪倒在地,等楚玄知走远了,这才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
其中一个急忙跑到床榻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丸,直接喂到了沈秧歌嘴巴里,小半柱香过后,沈秧歌醒了过来,他坐起身,连续灌了几口茶,清了清嗓子,那难喝的药味终于去了一大半。
几个奴才互相对视了眼,松了口气,那个急忙的奴才站直了身体,压低声音说:“沈大人,下次还是不要这么冒险才好,否则真出了什么事,殿下他…”
“无妨,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殿下想来心里也有分寸。”
那奴才欲言又止。
大人,殿下对您心里有分寸,但对我们可不是这样的,您要真出了事,我们就要嘎了。
沈秧歌心情还不错,他配合着演了这么一场戏,越演越精神,看着楚玄知和楚天胤一步一步走进他们设下的陷阱,这感觉不要太棒。
他总算体会到背后阴人的老阴比快乐了,这老六行为,隔壁老王都拍手称赞!
“今晚楚玄知会动手,我不知道他会用哪种方式,但我猜测他动手的时候,身边或许不会允许有人,你们就守在外面。”
“不行!”
所有奴才异口同声,这声否决声音太大,引得门口守着的两名侍卫,轻轻咳嗽了两声,示意他们不要太大声,奴才们互相对视一眼,叹气。
“沈大人,奴才
。们不能让您和二王爷独处,这是殿下发下的死令,若有违背…”
“死罪难逃?”cascoo.net
沈秧歌接了一句,又安慰着他们:“放心,天知地知你们知和我知,况且,到时候如果楚玄知把你们赶出去,你们不会冒着计划失败的风险阻拦吧?”
奴才们陷入沉默,这沉默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看得沈秧歌嘴角抽了抽,他最终说:
“我知道他很危险,但有句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不齐我不会叫你们吗?”
“我想知道,他怎么取我的眼睛。”
如果楚玄知真的那么厉害,他会不会也和bug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西域王子古怪再怎么整都死不了,楚玄知呢?
会不会也一样?
沈秧歌接收到的记忆碎片很混乱,相关于这个世界的内容其实也不多,但他捋了捋思绪后,总感觉楚玄知这个人很不正常。
只要解决了他,也许很多记忆就能捋顺了。
思及此,沈秧歌不容拒绝地定下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