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祯身上的寒气很重,他绯衣的锦袍似乎沾染了别的颜色,深红又惊悚。
他的发丝一丝不苟,微抿的嘴角下沉着,那张俊脸的表情如同索命恶鬼般难看。
身后跟着无数名侍卫,那些侍卫都低着头,紧随其后,像是一支禁卫军,带给人的气场其为压迫。
院子里的下人都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们心知此次弄丢了房间里的那位主子,性命不保,也不敢为自己求饶了,免得连累家人。
夏早是这群跪下去下人中的一位,他跪得笔直,也没有抬头,鬓角处的冷汗一直狂流,在别人看不出的阴影里,惶恐不安的神色不加掩饰。
没人知道他内心他不安不是来自于死亡,而是面前这位楚大人。
他有些瑟瑟发抖,哪怕跪下来的时候用的力气再怎么大,膝盖撞击地板的感觉仍旧没有内心剧烈跳痛的颤意来得疼痛。
楚玄祯浑身冷意,他站在房门前的门槛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大大敞开的门和里边空无一物的大木桶,他那充满冰冷的声音似乎在寒泉中滚了一圈,一字一字的蹦出:“沈大人呢?”
他不用去查看会不会躺在大木桶下,直觉明确的告诉了他,人再次不见了,而这次,并非小骗子为了离开他逃走,或者让人把他带走。
他是被掳走的。
单单看这群下人惶恐不安的动作和神态就能端详出了个大概。
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大伙像是全哑巴了,全跪着不说话,楚玄祯很没耐心,他向来不会问第二遍,所以,他走进了房间里。
夏早咽了咽唾沫,他心想反正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了,不如拼一把,无非是死的早和死的晚地区别。
他猛地站起来,大步走进房间,向楚玄祯阐述他所看到的一切,和最近有人一直盯着这个院子的事情。
紧接着,他自请任职寻找到沈大人,若是找不出来就这个房间里自伐谢罪。
楚玄祯那双阴沉的眼睛扫向
。这名本该早就死掉的小厮,他手背上的青筋暴露,本想动手,不由回忆起小骗子当日阻拦他的举动。
他眸中的血丝退下了不少,已经有了举动的手停下,语气极为冷漠:“在我这里犯规矩,没有人超过第三次。”
那意思明了,前一次加这一次是第二次了,如果再有第三次,夏早再怎么有颗机智的脑袋,也会被处理掉。
夏早后脖颈一凉,他十分恭敬的承诺:“楚大人放心,沈大人是在小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见的,这份责任自然归究于小人,小人定会全心全力寻找沈大人!”
嘴里直泛苦水,但那又怎么样呢,好过泛血腥水吧,尝尝命就没了。
夏早很快就接了命令,和某只队伍往他所分析出来的方向出发,他也就这颗脑子好使,当然,除了脑补的时候。
楚玄祯单手扶着木桶,上边似乎还残存着小骗子的体温,他眷恋的抚摸了一遍,再将另外一只手撑上去,头垂下,那隐忍克制的神色爆发的彻彻底底。
那像是一种沙漠上的龙卷风,要将周围所有一切生物都吞噬道其中,令人畏惧的同时,又深深地恐怖着。
那一丝不苟的发丝在他抬起头的瞬间,披散下来,此刻,他大半的发丝都浸泡进了水中。
他道:“等等孤。”
说完这句,片刻他又吐露一声:“不,孤很快便到,等或不等,无需多言。”
等侍卫想将最新的消息告诉房间里待着的主上,才惊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刚想嚷嚷,旁边熟悉这系列操作的某个心腹抬手制止了他的疑惑。
很平静的开口:“主上去寻沈大人了。”
那侍卫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反而安静的接受了这件事情。
夏早带着一大堆人到某个府邸的后门,这个府邸的主人他并不知道是谁,不过,听说来的日子不长,在从主面前说上不少话,他便心心念念着是个不好惹的主。
眼下
。迫不得已,他也不会带人擅闯,万一被发现了,又找不到沈大人,他们很可能会被府主当做,刺客和盗贼打杀了。
夏早咬咬牙,拼了。
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况且线索的苗头就指向这作府邸,他不进来是死路一条,进来或许还能九死一生。
“你们小心着点,这府邸的巡逻能力和护卫十分强悍,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被他们发觉。”
“知道了。”
“那你呢?”
夏早指了指某个不明显的狗洞,挑着眉毛说:“小人从这里进,各位大人小心为上,小人先走一步。”
说着,拔开了墙角下面某个狗洞前遮挡的杂草,撅着屁股钻了进去,徒留一群眼角抽搐的侍卫。
大伙也没敢在原地九留,纷纷分批翻墙进入了府邸,后门不是没有守着的人,但大伙夜袭能力较为强大,在这几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侍卫面前,稍微展示了下身手就将人给折服了。
而夏早溜到了大老远,转过身对他们竖了个大拇指,眨巴了下眼睛,像是在说:哥们,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