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的人横眉竖目,眼看着就要发生冲突,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城门口处传来:
“曹大小姐未免有些针锋相对了,这些水桶之所以要运出城,也是考虑到当地的某些原因,以往这个时候岛上能饮用的水十分少,我们这也是为了方便大家。”
指指点点的老百姓们小声议论起来,那大小姐凤眸微微一眯,忽然笑了,她笑得温文尔雅,语气也没了之前的锋利:
“原来是路府主手底下的人,我还道是哪家的,既然是路府主…你们便通过吧。”
站在身旁的丫鬟想开口说几句,对上大小姐的眼神后,不得不闭上嘴巴。
“对了,你是路府主手下的谁,叫什么名字?”
一群士兵脸色微变,忽然奇奇咽了咽口水,心想:这大小姐不会是看上他们的老大了吧?
卧槽。
“小人姓岳,名寒山,是路府巡逻护卫的一员。”
大小姐颌首,目光从岳寒山的身上转移,落在了那些水桶上,片刻又收回了视线,转身重新上马。
两队人马互相错开,往不同的方向前行,在水桶和马车齐并的刹那,马车里坐着的大小姐从窗户往外看,正巧瞧见某个水桶的盖子的缝隙间,散发出点点细碎的金沙。
她愣了下,正眼望去,那些东西都消失了,仿佛刚才她所瞧见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那真的是幻觉吗?
大小姐心不在焉,最后还是让身边的贴身丫鬟派人悄悄去监督运送水桶出城的那批人。
而得到的消息却是令她震惊万分的。
“你是说,他们在水桶里面藏着个人?”
“是的,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
大小姐皱眉:“那你们看到他们把人带出去是干什么的吗?”
丫鬟摇了摇头,叹气道:“就看了一眼,然后被发现了,要不是我们的人跑回来快,估计就…”
说到这里,那丫鬟很是气愤:“大小姐,早知道咱们当时就应该亲自检查,而且他们明知道是我们的人还敢
。下重手,要不咱们告诉老爷?”
大小姐摆手,“这种事还是先不要告诉爹,待我再观察观察吧,你下去。”
“是。”
……
这日,楚玄祯跑死了两匹马,终于到达北上的边境,他的眼中全是红血丝,好些时日没有怎么休息了,跟在他身边的几名心腹和薛潜紧随其后。
虽然这种高程度的赶路方式在战役上是不可避免的,但薛潜跟随自己的大哥往南往北,征战无数场,也没像这几天一样那么吃力。
若非身上中着蛊毒,而沈秧歌给的那一滴血能起到的抑制作用已然没有之前那般那么有用,他也不会放着好好的京城不呆,与太子殿下疯狂赶路。
到了前往小岛的海边码头,楚玄祯上了一艘船,脚踏在船板上,呼吸着海面上的空气,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
不少平民百姓们都自觉站远了一些,毕竟这一伙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特别是那个身穿紫黑色衣服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杀气,那双深邃的眼睛只要扫视到他们。
便会产生某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真是晦气,嘶,还好城主府的麾下是你的表哥,要不然咱们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从地牢里出来。”cascoo.net
甲板上,一群糙汉围坐在一起大声讨论,他们的脸上和手臂上大大小小都有些青紫的痕迹,有两个的胳膊折了,捆绑着白色的绷带。
这群糙汉也没人敢靠近,因为老百姓们都自主站在同一阵营上,对两方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不过,也有看这几个糙汉不爽的人,小声议论:“我还以为会关他们个一两年,竟然放出来了,还让做岛岸两边的生意,这是什么世道啊?”
“嘘,别说了,你想让他们听见吗?”
“我也没说多大声,况且离他们那么远,也听不见吧?”
那瘦小书生模样的百姓抓耳挠腮地回了一句,而后似是有顾虑一般,也不敢多说了。
但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指着那个吐槽的人大
。声嚷嚷:“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这个人在背地里诋毁你们!”
被告状的百姓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了,周围的人明哲保身往旁边退去。
“听说你在背后诋毁我们,好啊你个瘦猴,前几次我们看在你娘给我们找玩乐的份上,饶了你几回,眼下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给个教训,你是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会那么红了。”
话落,糙汉们一个个围上去,攥着瘦小青年的衣襟提了起来,那瘦小青年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会被打得很惨,有没有命在还是个问题,就豁出去了。
他大声辱骂:
“你们这群狗东西,欺男霸女,迟早会遭报应的,别以为能从里面出来就不会再进去,前几天在甲板上的那位少年,长得像星辰一样,一看便不是普通人,若他真的是哪位大臣或者世家的公子少爷,你们就等着上断头台吧!”
这一骂,糙汉们都气急败坏起来,抡起拳头就往瘦小青年的脸上砸,一拳又一拳,打得瘦小青年鼻血四溅,牙齿都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