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祯全程静默,在苏怀欢最后一句话落下后,他嗓音清冷:“那名歹徒,可有抓捕?”
这话不应该问八皇子吗?
苏怀欢拿捏不准这位太子殿下的心思,就试探着回答:“歹徒已被八皇子的护卫抓捕,现今关在地牢中。”
她说完,悄悄的又观察了一下太子的脸色,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但周围的气场却冷得颤人。
这和多年前她在宫宴上见的模样并不重合,当年的少年温文尔雅,陌上公子君如玉。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很温和内敛。
现在,嗜杀和森然的冷意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出鞘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苏怀欢重新垂下眼帘,默默把心中的那丝不安压下。
那个小乞丐是什么人?
为何八皇子和太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找回来。
见话都问完了,八皇子小心翼翼:
“皇兄,臣弟审问过那个歹徒了,他说人就扔在京城外的一条乡野小路上,隐隐约约记得小路的旁边有个不大不小的湖泊。”
楚玄祯颌首,动身前往那条乡野小路。
周围的灌木丛比较高,藏一个孩子确实不难,当然,灌木丛高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就比如很多凶禽兽类就喜欢这样的栖息之地。
八皇子越看周围越汗颜,龙子当时就藏在这附近?
那他可真是眼瞎,就这么错过了。
他当时要是喊上那么一两句,或许龙子就回应他了。
楚玄祯在某处比较隐蔽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小片破烂的布料,他捡起。
瞬间皱起眉。
“不必再找了,他已离开京城边界,此事不得过于声张。”
当天,楚玄祯把一叠又一叠的纸交到了八皇子手中。
八皇子还以为是龙子的画像。
可当他展开画像一看究竟时,人都僵住了。
这人的眉眼,咋那么熟悉?
等等,皇兄不是要寻找龙子吗?
为何给他一个少年人的画像!
这不对劲。
八皇子仔细研究了片刻,他不禁有些失神了。
这不是那个谁,沈秧歌!
被皇兄封为起居郎的小官,皇兄为什么给他这张画像,莫非沈秧歌犯了什么大事,皇兄想要灭口?
这短短的时间里,八皇子脑中已经构思了无数个狗血的故事,他张了张嘴刚想要询问。
楚玄祯睥睨了他一眼,“捉到他,孤不希望他身上有任何损伤。”
这话听得八皇子更愣了,捉人还不让对方受到伤害?
这万一手下没个轻重,不小心伤到了,那他是不是得负责啊!
八皇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不想接下这个任务,但他没敢反驳自己的皇兄,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臣弟知晓了。”
夜黑风高的夜晚,一支队伍从京城里出发,正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楚玄祯站在龙床旁,珠帘摇曳,他一身云纹广袖,站在烛灯下,身姿挺拔如松,表情冷漠,深邃的眼眸垂着。
龙床上,躺着的皇帝面黄枯瘦,全身上下透着死气沉沉的气息,他双目无神的盯着珠帘,呼吸轻微,良久,才吐出一句:“是不是你计划好的?”
楚玄祯眸光闪了下,他波澜不惊的开口:“父皇是在指哪件事?”
皇帝气得不行,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但过了片刻他又恢复如初,他说:
“玄祯,这么多年来,明争暗斗,你杀了朕多少个孩子,这皇位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宫殿里的沉香有些重,楚玄祯不适的蹙了下眉,“儿臣不懂父皇在说什么。”
皇帝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顺了一口气继续说:“你是装不懂吧,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个位置,朕可以给你,但你不能再对自己的兄弟出手。”
楚玄祯忽而笑了,他微微俯身,玉冠在摇曳的珠帘烛火下,增添了不一样光泽,他黑沉的眸子紧盯着皇帝浑浊的眼睛,说:“这本来就是我的位置。”
“不是吗?”
皇帝上气不接下气:“胡说八道,这怎么就是你的位置,楚玄祯,你真的以为你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坐上这个位置吗?”
他冷笑:“你的血统本来就不纯正,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当年皇后嫁给朕时,急需巩固当时的朝政,已经怀有孩子了。”
楚玄祯:“所以?”
皇帝继续说:
“你不是朕的种,这件事皇后也知道,一开始她是不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早产患了病,朕也不会抱安平王的小儿子,也就是你,当做太子。”
虽然早已经知晓事情的起因,但楚玄祯亲耳听见后,仍旧不能平复内心,他睫翼抖了下,直起身,“安平王怎么死的?”
皇帝沉默。
楚玄祯冷笑:“我知道了。”
认了这么多年的杀父仇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