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他该怎么办?
版本一,睁开眼睛说:
[—早,殿下,您今日依旧俊逸非凡,帅裂苍穹。]
版本二,继续装死,等到对方不耐烦的说一句:[—沈撰写,你想让孤抱到何时?]
然后他就能麻溜的从对方的身上滚下去。
版本三,睁开眼睛和对方对视,然后等待对方尴尬,丢开他!
以上的想法都不可行,因为抱着他的某人捏着他下颌,矜贵地开口:“醒了就别装死,沈撰写。”
[—日,你tm是怎么知道我已经醒了的。]
沈秧歌慢吞吞睁开眼,勉强挤出一抹笑,他明知故问:“殿下,昨夜是您在照顾臣吗?”
楚玄祯:“嗯。”
“臣谢过殿下!”
说着他就挣扎着从楚玄祯身上蹦起来,想滚下去叩谢,却被对方一把扯了回去,重新摁在了那双大长腿上。
沈秧歌僵了僵身体,又缩了缩脖子,像只小鹌鹑的愣住,他支支吾吾:
“殿下,臣已然无碍,还是放臣下来吧,让人看见了不好,会损了您的名声。”
怕某人不同意,沈秧歌还特地搬出了后面的那句话,将语气加重。
楚玄祯声音散漫:“把他们的眼睛挖了,谁还敢乱说。”
草,忘了这货是个喜怒无常的玩意了,说出来的话,他绝对能做到。
沈秧歌也没了别的招数,他只能乖乖的呆在某人怀里,也不乱看,就盯着自己的手瞧。
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和手缝里似乎有淡淡的痕迹。
说不出来是什么印痕,非常淡。
因此,他好奇的多看了几眼,恍然醒悟,是齿状的痕迹。
昨天晚上他因为太难受,所以自己咬了自己?
因为这具身体有梦游症,沈秧歌觉得自己咬自己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他是没办法控制这具身体的。
但他有必要把手指缝都咬一遍?
昏迷中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楚玄祯静静盯着怀里的人在发呆,听不到他心里的腹诽,竟有些不习惯。
“沈撰写,你在想什么?”
突然被叫名字,沈秧歌反应过来说:“…没什么。”
[—就是我这具身体有够变态的,昏迷连自己的手都啃,之前梦游也就算了还高歌。]
楚玄祯静默听着,没哼声,将视线投向了那双手片刻,眸光深邃的可怕。
这时,马车的车帘被人掀开,还没等沈秧歌看清来人是谁,一顶凹凸不平的纱帽就将他的视线遮挡住。
他的脑瓜子被楚玄祯用纱帽扣着,脖子缩到了衣襟里。
“启禀殿下,药膳已经熬好了。”
“端上来。”
“是。”
窸窣声过后,马车车帘被放下了,那个声音的人已经走远,楚玄祯将扣着沈秧歌脑袋的黑纱帽拿开。
“殿下,臣…莫非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现在的容貌已经见不得人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像是害怕听见对方的肯定,可要说真的害怕却不尽然。
他不是发烧而已?
楚玄祯:“不是。”
[—那你这么做干啥啊,闲得蛋疼?]
楚玄祯沉默片刻说:“沈撰写,你得了热病,不宜见人。”
“哦…”
[—那你不怕我传染给你?]
腹诽完这句话,他隐约看到楚玄祯携带深意的眼神,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
就仿佛错觉一样。
药膳没过多久就送来了,和上次无二区别的是楚玄祯又给他扣了黑纱帽。
等人走了,他才把帽子拿开。
看到那碗冒着白雾的浓郁中药,闻着那苦涩难闻的气息,沈秧歌的眉梢抽了下。
[—能不能不喝,我现在感觉自己身体倍儿棒,啥事都没有了。]
“殿下,臣可不可…”
以字还没说出口,那白玉的勺子就递到了自己嘴边,他愣在原地。
[—狗太子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会不会是下了什么毒?]
沈秧歌脑回路清奇。
当然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去思考楚玄祯这么做的理由,如果真的只是单纯在他身上谋取利益,那大可不必这么伺候他。
他可以吩咐奴才,让他们对他关怀备至些,根本不用亲自上场。
所以,楚玄祯不是单纯的想在他身上谋取利益,他是想…
蓦地,白夜的勺子撬开了他的嘴,将药膳喂入了他的口中,思绪瞬间被打断。
苦涩的味道充斥着五脏六腑,沈秧歌死死皱起眉毛,他呛了一下,棕黑色的药膳就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下颌。
即将滑落那白皙的脖颈时,被一只手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