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睁着好看的杏眼,脑袋被双手环抱着,乱而翘起来的发丝被烛光镀上了一层浅棕的颜色,懒洋洋的,长长的睫毛微卷,投在眼睑处时有一小片阴影。
他像是没有什么烦恼,永远这般无忧无虑,偶尔的气恼也不过是被人欺负的狠了。
生起气时,毛发仿佛要炸开,像只毛茸茸的小肥啾,看着就想上手摸上几把。
太子眼神深邃,他清醒过来了,却没有神志不清时的记忆。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睡在自己的寝宫里,但也如了自己的愿。
太子敛下深邃的目光,平静地坐在矮榻旁边的椅子上。
“殿下,你清醒吗?”
太子迟疑了几秒,说:“不清醒。”
榻上的少年侧过身来面对着他,好看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光芒,也许只是他将烛火映照在少年眼里的光当作了最让人向往的东西。
可这一刻,太子由衷的觉得,少年就像伸手不见五指黑暗里的的小火苗,只要他还存在,在看不到的地方也不会迷失方向。
远处燃着一小簇火,似在守侯等待已久且迷路的人。
沈秧歌嘴角微勾,杏眼弯弯:“殿下,不要去害怕所有一切能照明黑暗的东西。”
“因为人都向往光明,不向往黑暗,如果一条路走到黑,到最后会深陷泥沼中无法自拔。”
[—唉,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反正现在他又听不懂,清醒之后也不知道不清醒时的事情。]
沈秧歌抬手,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一脸郑重继续说:“反正意思就是不要怕,有我在呢。”
“天快亮了,臣再睡一会儿回笼觉,殿下也快回自己的床上吧。”
[—累死了,希望明天看到的依旧是疯太子,不过,这想法很不实际…]
沈秧歌枕着自己的手,眼帘慢慢的阖上了,他呼吸轻微,胸口的起伏弧度非常小,不仔细看会以为他没气了。
太子脱下了靴子,躺在了沈秧歌的身旁。
太子的睡姿规规矩矩,直到一条胳膊横跨在他的脖子前,他才将那只手拉开,然后随便用一根能绑住手的东西,把沈秧歌的双手捆绑了起来。
重新躺下后,太子''学以致用'',把胳膊横跨在了沈秧歌的脖子前。
沈秧歌是被窒息感给弄醒的,他睁开眼,强烈的光线射入眼睛,他立即重新闭上,然后为了适应眨巴了好几下眼睛。
草,怪不得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原来是太子把他的手枕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能不窒息吗?!
一大早的,沈秧歌内心骂骂咧咧,可当他的目光对上睁开眼睛的太子时,愤然的表情瞬间转变,他恭敬的笑道:
“殿下早,您昨夜休息的可好?”
如果不是为了说那该死的好感,让自己以后能够死更直接一些,他现在就能给面前的这个清醒时的太子几个拳头。
615系统弱弱的提醒:【宿主,估计您还没动手的时候,已经被男主制服了。】
这种胳膊往外拐的系统不要也罢。
太子轻嗯了声,把手收了回去,像个没事人一样穿衣穿鞋。
绿柳端着洗漱水进来,当她抬眼看到同床共枕的画面时,端着的东西再也端不住,啪嗒一声摔在地。
水花四溅,侵湿了一片区域。
连她的裙摆上被弄湿也毫无自觉,她满脸不可置信,嘴角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可刚要张嘴,就被太子娜狠戾的眼神吓了回去。
以前她借着自己小时候帮助过太子,处处占别人的便宜,还经常训斥一些宫女等级比自己低的宫女,她虽不是无恶不作的人,但这些年,惹了不少人的厌烦。
他以为自己能够仗着太子一辈子,可现在事实在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太子有了看重的人。
她想要再依仗太子继续在东宫里存活下去,那这位被太子看重的人,必须消失。
他必须得死!
绿柳满是恨意的眼神瞪着沈秧歌,整张脸气得通红。
“绿柳。”
太子阴鸷的声音在寝宫内响起,他说:“从今日开始你不必到寝宫伺候了,下去。”
绿柳大惊失色,扑通一声,她跪倒在地,脸色苍白:“殿下,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下次一定会小心,请殿下给奴婢一个机会!”
说着她就在寝宫的地板上,''咚咚咚''的磕起了头。
磕到她额头变青变紫,太子还是没有收回说出去的话,她知道自己再磕下去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突然间,她灵机一动。
猛地看向穿好衣物的那个小官员,她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小官员的大腿,眼中的狠毒掩盖下去,她可怜巴巴的说:
“沈撰写,求求您劝劝殿下,奴婢真的不能离开殿下!”
沈秧歌看着抱自己大腿的绿柳,一阵无语。
[—这关我啥事,你们俩打情骂俏,我还得夹在中间当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