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被处决的沈秧歌却迟迟没等到他梦寐以求的处决。
太子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沈撰写,如果一个求死的人想方设法的等着被弄死,该当如何?”
[—当然是成全他了!]
沈秧歌没细想,他只觉得太子问他这么一个无脑问题,不过是想逗他玩罢了,毕竟太子这种人,脑子里想的东西,谁都猜不准。
“回太子殿下,臣只是一介小官,说的话可能上不了大堂。”
他顿了几秒,继续开口:“如果那个人真的很想死,倒不如成全了他,若是臣,定要晓道他为何想死。”
[—不然随随便便的成全了他人,被他的家族逼到门口讨债,那岂不是好人白做了。]
[—况且,为什么要成全他,他要死自己解决就好,没道理假借他人的手来结束自己的性命。]
[—生命诚可贵…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太子掀开书籍的页面,不再问话,眼神也从沈秧歌的身上收回了。
爬到床里面,看着,那把还插在床垫上面的匕首,他脸僵了下,撅着屁股就伸手去拨。
拔了几下,仍旧毫无动静,他只好用双手去继续拨。
拨不动。
他悄无声音瞄了床前坐着的太子,看着中间那偌大的位置,又看了看那把耸立不动的匕首,最后决定躺在床中间了。
反正只要他不睡着就行了。
后半夜,沈秧歌睁着眼睛,一直睁到了第二天早上,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意志力了。
太子起来时,他立即紧随其后,生怕自己再不起来,就控制不住想赖床,他真的很困,晚上也才睡了几个时辰。
现在随便给他一个能躺的地方,他都能直接睡过去。
沈秧歌无精打采的跟着太子出了寝宫,路过几名太监身边的时候,明显察觉出他们不是昨天那一批。
也是,昨日夜里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进寝宫。
然而,沈秧歌不知道的是,就算寝宫内发生刺杀或者其他极为危险的事情,守在外面的奴才都一律不能靠近,暗卫也一样。
因为这是太子唯一注名过的命令,胆敢犯,一律处死。
沈秧歌跟着太子一路走到大殿,膳食已经摆出来了,种类丰富,看着就很有食欲,不过…联想到之前太子被下毒一事,他又觉得没那么有食欲了。
太子入座后,也不看他,拿起箸子自行品尝,看他吃的那么轻松,沈秧歌又安慰自己,这一顿饭很可能很安全。
想罢,他也就心安理得的准备夹起面前的菜。
等等…
为什么站在他旁边的宫女在偷偷观察着他?
沈秧歌筷子伸到一半,缩了回来。
果不其然,那宫女见他收回手,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他装作不在意的瞥了一眼。
看到宫女那张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脸,心中一个卧槽。
这,这不会是男主的白光之一吧?
宫女身份,长相漂亮动作规矩,老实本分,昨天没怎么仔细看,现才惊觉,这宫女好像是这批奴才中唯一没有被换下来过的。
怪不得男主允许她靠那么近饭桌。
他已经确定这个宫女是男主的白月光之一。
也许是他瞥的那一眼,目光太过专注,太子微抬起下颌,眸光冷冽的看了过来,沈秧歌刚收回到碗面上的筷子,像不受控制似的跟顺他的手去到了太子面前。
夹起一块太子面前的菜时,沈秧歌恍惚发觉,那处地方,太子刚用公筷夹过。
而他用的,不是公筷。
沈秧歌:“……”
这只是他身体下意识的动作,绝对不是他的主意识!
“放肆!”
身边站着的宫女上前,伸手拍开沈秧歌手里拿着的筷子,表情严肃且凶恶的斥骂:“以下犯上,忤逆太子,该罚!”
虽然错在他身上,但主人没开口,这下人就蹬鼻子上脸,沈秧歌自然不舒服,打掉别人的筷子更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这宫女就算是男主的白月光,他也不可能吞声忍气。
他装傻:“臣亦不知臣犯了什么罪,太子殿下。”
连个正眼都不屑给予宫女,拱手便询问了太子。
那宫女气得脸都绿了,但又不敢太放肆,只能瞪着眼睛杵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沈秧歌。
恨不得把他的脸皮给扒下来。
太子:“绿柳,下去。”
宫女满脸不可置信,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听从了吩咐退下了。
沈秧歌趁着太子不注意,弯了下眼。
[—白月光又怎么样,反正又不只一个,犯不着看她脸色,况且万一因为得罪了白月光,太子心怀怜悯,把我给干掉了,那不是惊天下之大喜吗?]
[—真可惜,他还是不打算处理我。]
太子的公筷掠过沈秧歌手前伸到了他的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