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禅抬手一拍白超肩膀:
“修行,并不,‘只是’,为了争斗。若一直不遇天时,就安心做个修士,不要作无谓的意气之争。可若天时到了,便可趁时而起。两条路,两种选择,无论哪种,都要能安之若饴。你这次既能在沈浪那杀神手下逃生,便已略有了几分为父的火候,以后尚需再接再厉。”
白超嘀咕道:
“沈浪与我有夺妻之恨……”
白虎禅轻笑一声:
“只是你一厢情愿。沈浪出京一战之前,慕清雪都未必知道你是谁。”
“……”
白超臊了个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一阵,又道:
“我此次虽然战败,但至少挨了沈浪一剑,宝甲都裂开了,还为陛下挡了一道天雷。就算白龙、乾坤施法追溯,我也理直气壮!
“可是父亲你,居然都不与沈浪照面,一招不出便转身就走,你如何向他们交待?之后还坐得稳这骁骑大将军位子么?”
白虎禅若有所思:
“你此言倒是在理,确实得有个说法……这样,我去闭关冲击一品,若白龙、乾坤派人找上门来,你就说为父今日本来已经闭关,正在冲击一品,感知天君庙出了大事,这才匆匆出关过去察看,但当时冲关已经开始,玄关震荡,元神不稳,不能出手,否则必遭反噬,身死魂灭,所以只能坐视沈浪逞威。”
白超目瞪口呆:
“这样也行?”
白虎禅笑道:
“如何不行?”
白超瞪大双眼:
“如此儿戏,怎可能骗得过白龙、乾坤?”
白虎禅悠然道:
“只要短暂冲到一品,引发天象变化,让白龙、乾坤注意到,然后又掉下来,勉强维持个‘从一品’的体面,差不多就能说得过去了。”
“……”
……
京师外廓,京郊贫民与外来务工人员混居的坊市之中。
一个力工打扮的汉子,风风火火冲进一座陈旧小院中,抓起石桌上的茶壶,吨吨吨干掉整壶凉茶,又一抹嘴巴,对一个教书先生打扮,脸色苍白一脸病容的瘦削男子说道:
“大消息!沈浪把皇帝给杀了!”
“什么?”那一脸病容的瘦削男子眨巴两下眼睛,突然一拍桌子,愤然道:“这天杀的反贼!杀皇帝怎不叫上我?”
“……”
力工打扮的汉子一脸无语,“他又不知道我们躲在这里……”
嗯,这二人,正是神捕堂四大名捕中的言凯、武烈。
自从燕天鹰飞升后,神捕堂众人第一时间按照早就制订好的预案转入地下,化整为零潜伏起来。
言凯、武烈实力最强,并未完全销声匿迹,易容改扮留在京师,混迹鱼龙混杂的贫民坊市,留意朝堂动向,打听京中信息。
却没想到,今天竟然探听到了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沈浪那小子浑身是都是反骨,燕大人这一走,他便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无拘无束,无法无天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居然能整这么一出大戏出来……刺王杀驾啊!戏文里都不敢随便唱的……”
说这番话时,言凯又是感慨,又是震惊,还隐有几分钦佩:
“不仅刺杀了皇帝,还杀了好几百个部堂大官、皇亲国戚、勋贵士族,还捎带上十几个皇子公主,连荀文龙那混蛋都被沈浪活活打死了……这下京中那些顶尖权贵,怕是要家家戴孝,户户哭丧了!沈浪那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武烈兀自愤愤不平:
“沈浪那小子不当人子,一口气杀掉这么多人,我以后岂不是没得杀了?”
顿了顿,又问言凯:
“可确定新君了?”
言凯一脸警惕:
“你想作甚?”
武烈笑道:“放心,我不会去刺王杀驾的。我一向遵从燕大人教诲,做事讲道理,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刺杀新君。所以新君是谁?”
言凯道:“听说会是三皇子继位。”
乾坤、白龙虽然出于某些原因没能出手制裁沈浪,但稳定朝局还是可以的。
他们都不必自己出面,派出几个门人,再叫上一批宗室,就可确定新君人选。
至于出缺的部堂官员……
京里哪怕什么都缺,却也永远都不会缺少官员。
别看这次沈浪几乎一口气灭光了各部大员,可这还真没法儿让朝廷彻底停摆,顶多让中枢混乱一阵罢了。
这年头,各部堂衙门里,多的是储备官员,高层的位子,从来都是僧多粥少的局面,不知多少眼睛,都在巴巴盯地着那些高位呢。
因此乾坤、白龙只需先在京里火速提拔一批官员顶缺,再从地方上调来一批曾在京中各部任职,后来转任地方的官员,用不了多久,朝堂又能填得满满当当。
“三皇子?”武烈眼中浮出一抹遗憾:“三皇子好像没什么劣迹……”
言凯眼角抽抽:
“如果换个有劣迹的皇子继位,你就要去弑君了是吧?”
武烈呵呵一笑:
“怎么可能?我就是敢想,也没那本事不是?我呀,就是在想呀,要是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