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大门上一对烫金边的大红囍字在阳光照射下格外醒目耀眼,子昂知道那是明天为自己和周希瑞的婚礼准备的。他想推门进院,可这对刺眼的大字让他本就烦乱的心情更加焦躁不安。望着鲜艳的大红囍字,子昂感觉浑身无力眉宇间的疙瘩越皱越紧,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世上怎么会有像自己这样狼狈不堪的新郎,别人娶亲欢天喜地,自己却是愁肠百结。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已经很无奈了,偏偏新娘还是个自己憎恶的人。更惨的是她用拙劣无耻的手段棒打鸳鸯亲手毁了自己,自己无从反抗却还要娶她为妻。
新婚大喜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想到明天婚礼上这些刺耳的吉祥话,子昂一阵头晕恶心得想吐。忽然明白了厌恶一个人无须见面,只要想起她的面容甚至是她的名字就足以让人作呕不止了。子昂无力地倚靠在大门旁,沮丧地想天底下如此荒唐的事竟让自己遇上了而且无法躲避。
这种煎熬要何时结束?我真的受不了了!想到自己对子佩的誓言,信誓旦旦的承诺,再想到子佩依偎在自己怀里柔情似水笃信的目光,宋子昂禁不住仰天长叹,他真想让胸中燃烧的烈焰立刻窜出来将自己的肉身燃烧殆尽。
回想起一周前去玉露山庄与周希瑞的会面,子昂追悔莫及。他恨自己的幼稚,竟然还对这个恶毒的女人抱着侥幸的心理,幻想着她能良心未泯主动放过自己。
其实在宋子昂知道自己与周希瑞和姐夫吴凯仨人之间不再有秘密那天开始就一直自我催眠般地安慰自己,说不定哪一天她周大小姐会幡然醒悟,主动结束这场闹剧。毕竟腹中的胎儿是真实存在的,不像她以往信口雌黄捏造的事情都是一些空穴来风。可是他完全低估了周、吴两人厚颜无耻的程度,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愣是无视自己的警告,一副泰然自若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在一次公司例行会议的间隙,趁着没人注意,吴凯甚至拍着子昂的肩膀,凑到子昂耳边嘲笑的口吻说,你可要努力工作,奶粉钱很贵的。子昂的拳头攥的咯咯响,要不是碍于有公司其他人员在场,他真想狠狠地回敬他一巴掌。
玉露山庄之行就是要与周希瑞进行一个了断。子昂内心清楚地知道他和希瑞之间的婚姻只要她肯罢手,那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她的任性刁蛮是从小就被周父周母无底线的宠溺娇惯而来,她的任何决定父母都会俯首帖耳绝不反对,所以只要她肯罢手那一切就ok。只要周希瑞肯放手,自己甚至可以向他低头。至于她以往对自己的伤害以及令姐姐子玥蒙羞受辱的所作所为,还有对自己父母的欺骗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她保证不再介入自己的生活,不再伤害宋家。也许还可以回到童年时的感情,虽然那时也没有太深厚的友情,也想不出对她有多少好感,但至少不会再对她心存憎恶之情。
宋子昂驾车一路颠簸终于望见了山庄前面那个气派高耸的牌楼。远远的就看见山庄的上空漂浮着几个巨大的氢气球,下面悬挂着长长的条幅,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汽车开进山庄,宋子昂放慢了车速继续蜿蜒前行。正值盛夏,道路的两旁随处可见一簇簇的鲜花争奇斗艳,花香四溢。车子再往山庄深处开,眼前豁然出现了一大片松林,笔直粗壮的树干圆锥形的树冠很是特别。不过更特别的是所有的树干中间都包裹上了一截红绸布,树下面几个工人正在收拾梯子和工具,显然这些红绸布是他们刚刚围上去的。
子昂奇怪刚刚一路上也有很多高大的树木,有的比这些还高大挺拔为啥没这个待遇?
“你好师傅,为啥只有这片树木围上红绸布,其他的没有?”子昂停下车子让工人们通过好奇地问。
“山庄有喜事,我们老板的女儿要出嫁了。”一个年长的工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满脸笑容地说,“这些是落羽杉,是二十多年前希瑞公主出生时栽种的,所以老板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公主林。”
工人说话的声音很大,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身后跟随的其他人,像是炫耀自己资格老,知道的事情多。他很健谈,趴在子昂的车门上对子昂说,你是游客吧,那可来着了,今晚还有烟花庆典呢。这几天山庄还会有其他的庆典活动,这趟旅游费你可不白花。瞧,庆典气球,据说明天还有飞艇来助兴呢。工人手指天空啧啧称赞。
没想到婚礼还要一个星期之后呢,这边就已经拉开大幕了,看眼前热闹喜庆的场面不知情的还以为今天就要举行结婚典礼呢。宋子昂忽然意示到自己跟希瑞的婚礼恐怕是不可逆的了,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推到了一个巨大的旋转着的圆盘上,他急切地想跳下圆盘,可圆盘越转越快已看不清路面了。
落羽杉树干上一块块红绸布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团团的烈火燃烧到了子昂的眼里,并在他的胸膛重新升起了烈焰。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来了就不要枉费一路的辛苦!宋子昂两眼紧盯着前方猛力踩下了油门。
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宋子昂,周希瑞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或是惊喜,她只是淡淡的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婚礼前子昂必定会来山庄到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