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香丸也挺好闻的,带着奇异的药香。
可若这老夫子没有把鹿家姐弟的话放在心上,将这香丸随意放置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打铁匠可就坐不住了。
立即停下脚步,转身向着私塾走去。
大力的拍了拍门。
过了许久,才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人声:“是谁啊?私塾已经闭院了,已经没有学子了,门外是谁,快快回家去罢。”
说完,门便应声打开。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私塾的老夫子。
因为这镇上就一位夫子,打铁匠自然认识。
见夫子开门,打铁匠学着文人模样,对着夫子拱手一礼,才开口道:“老夫子,鹿小郎君给您的香丸您带在身上吗?”
“你是说这个吗?”
老夫子举着刚刚被宽袖遮挡住绑在腰间的镂空铁球,看向打铁匠。
“对对,就是这个。”
见老夫子竟随身带着,打铁匠放了心下来,“这香丸可以被疫病感染,老夫子你可千万别摘下来。”
“你说真的?”
老夫子的眼眸瞬间瞪大,这才回味起来,难怪不得,就连他身边的小童都感染了疫病,为何日日被小童照顾的他一点事情也没有。
“是的,这都是鹿家姐弟的一片心意。这香丸的事万万不可向外说,不然会引来坏心人的窥探。说我已经说完了,老夫子保重。”
说完,打铁匠又是拱手一礼,随即立即快步向着镇外走去。
老夫子望着打铁匠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了沉思。
随即也关上了私塾的大门。
等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后,才颤颤巍巍的将腰间的镂空铁球拿起,举在身前细细观摩。
其实当初收到这香丸,也是因为这好闻的药香,想一直闻着,才配在身上。
没想到,这竟间接的救了他一命。
他何德何能,教授鹿沧凌仅仅半年,却以救命之恩回报。
况且以鹿沧凌的聪明才智,他能教的也并不多。
这保命的香丸,他可要一直挂在身上,他已经老了,走不动了。
或许可以在这香丸用完之前,等到官府的人来解救他。
来拯救这被疫病侵染之地。
老夫子在私塾里大门紧闭。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外面已经悄悄变了样。
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心想着反正早晚都是死,还不如趁死之前好好爽快一次。
逐渐的人心的丑恶便露了出来。
原先贤惠的妻子变得好吃懒做、咄咄逼人,温柔的丈夫露出凶恶的面目。
又或是本来相敬如宾的夫妻也变得相看两厌。
但也还有一些未被极恶之气沾染的人。
却也只能看着自己的亲人、爱人被疫病折磨。
他们能做的只能日日祈求上苍救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