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咳了太长时间，乔以漫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是对你好，只是为了节省时间，快点吃完，你不要自作多情！”
你不要自作多情。
这话可是他以前经常说的，几乎是每次她跟他说了一些好的话的口头禅。
哼，现在就还给他！
厉景赫抿着唇，原来这话本身就是一种信心打击。
就算再乐观主动的人，这话听多肯定都会丧气。
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做到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然后又重新对他那么好，一遍遍表达对他的喜欢。
乔以漫见他垂着眸，不说话，以为他被这话伤到了。
毕竟他是厉景赫，何曾被人这样说过？
她正要说点别的话，转移注意力，不然此时沉默的时间显得略显尴尬。
然而没等她开口，厉景赫略显沙哑的声音已经响起：“没关系，就让我自作多情好了。”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悲伤的意味？
她现在不想这样。
于是乔以漫收拾了一下，佯装没有听见他刚才那句话，她说道：“我吃饱了，想回去了。”
“好。”
从火锅店出来，他们才发现竟然下雪了！
乔以漫有些惊喜。
“没想到竟然下雪了……”她低声地嘀咕。
“你喜欢下雪？”
一旁响起厉景赫低沉的声音响起。
乔以漫扯了扯嘴角，她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半晌，她的声音才响起：“小时候每次下雪，爸爸都会带我一起堆雪人，然后妈妈就给雪人装饰。”
她明明还记得很清楚，但却遥远得仿佛上个世纪的事情。
堆雪人？装饰雪人？
厉景赫眉头不露痕迹地蹙了蹙，他都不会。
每次到冬天，他的日子就很难过，哪里还有精力去应付别的事情。
不过，他倒是很快记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冬至。还有十天。
乔以漫不知道厉景赫在想这些，她用手接了一下雪花，还挺大。
没想到京城的初雪会跟厉景赫在一起。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话：他昭若是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厉景赫还在想，要怎么堆雪人？回头他是不是也要去学学？
不知不觉，他们就走到停车的位置。
乔以漫忽然有点遗憾，这条路有点短。
“天气太冷，我送你回去？”
虽然厉景赫很舍不得，但他们俩的身体都不太好，站在雪地里太久，肯定会感冒。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好。”
一路上，乔以漫也没说话，一直看着窗外，似乎很喜欢雪景。
厉景赫专注地开车，余光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
哪怕厉景赫已经特意把车开得很慢，但这段路依旧有尽头。
车还是安稳地停在乔以漫住的公寓楼门口。
“我回去了，你开车小心。”
乔以漫收回思绪，语气平静。
厉景赫却舍不得那么快回去，他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才八点半。
对他来说，实在太早了。
他不想回去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见他不回答，乔以漫径自地想下车。结果却被厉景赫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还有事？”乔以漫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她下意识挣脱他的手。
“我……想去洗手间，可以去你那借用一下吗？”
厉景赫脑子快速运转，总算找了个他认为不会太烂的理由。
乔以漫正想说不可以。
谁知厉景赫又快速地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太久的。”反正先上去了再说。
如果她的室友也在家的话，他就待十分钟，如果她不在，他就……
厉景赫眼里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
看着他眼里的期盼，乔以漫心想，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最终还是答应了。
十分钟以后，厉景赫跟随乔以漫回到了她的公寓。
上次乔以漫自己的公寓厉景赫就去过，现在他知道，这里换了一间，两室一厅，没有书房，但比她之前那里要宽敞许多。
这样的大户型原本分配给有家属的医生，一家三口住都可以。
但贺云宵为了让人陪着乔以漫，也以给她们安排了这一套。
韩婧婧还没有回来，厉景赫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心想，可以待久一点。
“卫生间在那边，请自便。”乔以漫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她换了一件在家穿的衣服，把刚才一身火锅味的外套挂到阳台去。
然后打开电视，倒了一杯水。
视线下意识地看向卫生间那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