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南境的天族军队的主帅大帐内,天枢和伽昀两个仙官一人一边持着北荒地貌图的一端,将北荒地貌图徐徐展开。
地图的右上角几个大字赫然在列:北荒地貌全图,上面标注着北荒的山川河流,很是详尽,洗梧宫中司战的仙官天枢看了当即大赞:“这青丘的四殿下果然守约。”
在帐内的太子夜华和分族头领,几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也都知道,在短短三月内拿出这样一幅如此优卓的北荒地貌全图也是不容易的,更遑论北荒那辽阔的疆域且复杂的地形了。
峭魃在素锦的五个叔伯中是最为心直口快而爽朗的,往好的说是心胸开阔,往坏了说就是脑子少根筋,是以丝毫没有掩饰心中想法,登时就哈哈大笑道:“果然也只有青丘狐族才能拿出这样的地图啊!”
夜华看过以后,也很是满意,对着斜面来送图的仙童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
顺着夜华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儿站着个白净清秀的少年,头上插着一只简朴的木色发钗,发钗尾分为三叉,乌黑浓密的头发都拢在发钗里,身上穿了一件白衣,外边却罩着滚边的褐色外衫。
少年年纪虽年少,行事却落落大方,得体有礼,在天族一众尊贵身份神仙的面前,也没输了青丘的气度与身份。
少年拱手,与夜华道:“太子殿下,我家殿下说,我青丘九尾狐一族既不善战,亦不养兵,只能帮太子殿下到这里了。”
夜华殿下矜持颔首,端的是天家太子的雍容华贵,有礼道:“替我谢谢你家君上。”
少年又说:“我家殿下还说,这图都给太子殿下了,若日后我青丘白浅帝姬在天族受了气,他可是要亲自登门说理的。”少年说完,便行礼辞别,倒弄得大帐内的一众神色各自莫名。
“青丘狐一族真是率真爽快,比我天族之人敢说话多了”凌御似是感慨万千,见少年的所作所为,无端竟生出些许羡慕来。
峭魃说不出什么更好的形容来,便在一旁小鸡啄米般地不停地点头,嘴里还叨叨着“是是”。
残墨没理诗兴大发,感慨抑制不住的那两只,自己趴到北荒地貌全图上在那儿仔细端详。
忽然帐外传来一声轻笑,笑声还未落地,一个金色身影便倏地闪现在大帐内,身形一定,众人方才瞧出乃是素锦。
于是乎,打招呼的打招呼,套近乎的套近乎,行礼的行礼,保持冰块脸的继续保持冰块脸。
素锦轻笑道:“这白真上神家的小童也委实有趣,”看到夜华又沉了一分的脸色,轻飘飘问:“对策商讨得如何了?”
翼君上前拱手对夜华和素锦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本君带来的十万军最熟水路,愿为大军做先锋,三月内,必逼得离怨叛军无处可退,殿下只需率大军守住四大陆路拦击溃军即可。”
这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又自信满满,让人不得不信服他。夜华却是以怀疑的目光看着离镜,犹疑地问:“翼君如此有信心?”
“本君愿立下军令状,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离镜自信的脸色上添了几分恭谨和请求。
夜华的眼神含了允应,离镜便道:“待太子殿下拦截离怨溃军后,请太子殿下将离怨让与我,我要亲自与他做个了断。”
“本君答应你。”夜华的脸色虽未变,回答的也爽快,可脑里的心思却千回百转。
离镜见夜华应了,微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抚摸着腕上冰冷透凉的黑色护甲,心里也涌现一股寒意,离怨,你终究还是要落到我的手里。
素锦找了个座位随便坐下,瞥了眼离镜。离怨可由不得你处置,我说过,迟早要诛尽翼族之人。
夜华于主位上肃然端坐,与峭魃、凌御和残墨三人将作战计划与分配好好商议了一番,遇到什么难处,素锦也会在旁边偶尔提上一两句,却往往有点石成金画龙点睛之效,弄得三个叔伯对投向素锦的目光如炬。
素锦心里骄傲地翘起来小尾巴,这些长辈对自己的赞许和褒扬,就像是父君对自己的认同一样,她终究不辜负逝者遗愿与生者期望。
虽说脑海中父君亲人的音容笑貌早就消磨殆尽在时光荏苒中,可父亲一直活在自己心中,可笑自己前世于转生台上才终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与殷切期待,正因明白了,百世历劫时,虽困于情劫,虽遭世事折磨,可终懂得要学习,要充实,正因明白了,如今才会努力修炼,不荒废了时光。
与其说上一世输给了天君,输给了夜华,输给了素素,输给了白浅,倒不如说输给了自己。
“素锦丫头,素锦丫头。”峭魃见素锦一副呆呆又乐呵呵的模样,粗着嗓子焦急地问。
素锦眨眨眼,对峭魃温和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又道:“二伯,我没事,你放心吧。”
峭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素锦丫头这一回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个二伯如此温和又有礼,简直是天要塌下来的节奏。
残墨也是诧异地挑挑右边的墨眉,这个小丫头平时一副端庄处之的模样,什么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