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这几天,事务繁忙的明长官和阿诚秘书,总算有空在家歇一歇。
明意扔了网球拍给阿诚哥,坐下来喝口水,刚靠近椅背,却猛然发现,桂姨不见了。明镜被突然起身的她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柔声问:“阿意,你怎么了?”
“大姐,我没事。”明意摇摇手,笑着说,“就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借了同学的网球拍,没还给他,也不知道丢哪儿了。”
明镜一听笑了,“你这孩子,这都几年的事了,在这一惊一乍的,把我吓着了。”
明意开心笑道:“大姐,对不起啊,我回屋洗个手。”
打了招呼,明意就溜了溜了,很快跑到屋里,刚进客厅,就看见了从楼上走下来的桂姨,手里拿着两件衣服。
“你怎么在楼上?”明意看着桂姨,以审视的眼光看着她。
桂姨勉强一笑,道:“小小姐,我看起风了,给大小姐和您拿件大衣。”
“给我,你先出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明意眯了眯眼,挥手对她道。
桂姨笑得谦卑和善,“是。”
她出去后,明意上去环视了一圈房间,目光幽深。依她的直觉看,这桂姨刚才是做贼心虚,不是偷东西,就是别的什么。
明意拿着大姐的衣服,退出去锁上了门。
她走到外边,看着草坪上的明诚,头一阵阵地痛。早知道,就该坚决让桂姨滚出去,不过现在不确定她是手脚不干净,还是别人派来的内线,反正无论是哪种情况,现在是引狼入室了。
明意拿衣服跟明镜披上,大姐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后道:“我们阿意就是贴心,比你三个哥哥强多了。”
明意揉揉太阳穴,理了理思路,散去脸上的忧愁,提起精神看两个哥哥打网球。
今天是明家香的发布会,明意没去报社,跟着大姐、大哥和阿诚一块出席,穿的是新做的旗袍,图案简单秀雅,愈发衬得人烂漫无暇。
明台正在提着水管浇花,四个人一起出来,大姐道:“明台,今天是明堂哥举办的香水发布会,我们一块去应酬应酬。”
“我不去,”明台的水管捏得愈发紧了,水扬得老高。
大哥和大姐又劝,还是被拒绝,只好由他去了。
到了酒店,明镜要小妹坐自己身边,小妹却不愿意。
“不嘛,”明意摇头,挽住了明诚,道:“我要跟阿诚哥坐在一起。”
陈萱玉先出场,穿得珠光宝气,在台上唱了一首夜来香。明意听着歌,悄悄问左手边的人,“阿诚哥,明堂哥怎么请了她来做代言人?”
阿诚道:“咱们明家香的生意,日本人想插一手,大哥就给出了这个主意。”说完又补充一句,“她有日本軍方背景。”
明意点头,“怪不得,请她做代言人,日本人也就无话可说了。大哥真是聪明,出了个好主意。”
陈萱玉因是唱戏出身,眉眼里便带一股子温婉,她亭亭玉立于话筒前,做了自我介绍后又道:“接下来我为大家献上歌曲,《夜来香》,庆祝明家香新品牌的发布会。”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吴侬软语的腔调唱出了歌声悠扬,一口歌音让人十分沉醉。
明意面带微笑地仔细听,陈萱玉刚唱完,明堂哥就拉着明台上台来,说要为大家带来一曲四手联弹。
大家鼓掌欢迎,后边吵嚷起来,明诚到后边去问情况,明意往后瞥了眼,居然是汪曼春。
明意转回头来,听着钢琴音,心却飞远了。
看明台哥的样子,是刚刚进来,也不知道又招惹了什么。
对于大哥和阿诚的身份,明意已经基本确定,至少是重庆方面的人,不然他们可不会在上海沦陷之际这敏感时期回国。
明台哥么,估计也是被重庆的人拐走了如果是毒蜂那个疯子,还真是不出所料。很难想象,明台哥那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也变成杀人见血、隐藏极深的特工。
她琢磨着,阿诚也回来了,于是问:“怎么了?”
明诚颇不在意道:“没事,已经解决了,就是有个日本人被揍了。”
阿诚朝大哥递了个眼神,两人点了点头,明意耸耸肩,把心神放到了弹钢琴的两个哥哥身上。
弹完琴,掌声响起,明台被明堂哥拽走了,明意陪着大哥大姐走过去,就听见明堂哥道:“我告诉你大哥!”
大哥发问:“告诉我什么呀?”
两人忙回过身来,明台拿四手联弹的排练搪塞,明堂也忙附和。
兄妹几人说笑了一番,因明堂哥忙,明意他们就先走了。在门口出去的时候,就见到了汪曼春和所谓的日本人,阿诚哥去打招呼,明意和明楼则溜了溜了。
阿诚哥开着车,大哥问:“李秘书怎么回事?”
明诚回答的言简意赅:“说是去领事馆送文件,碰到一个可疑分子,跟踪到大街上,被人给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