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利益是一体的,不比三阿哥。三阿哥那性子,说好听点是纯孝,说不好听点是蠢笨,也不想想皇家哪里有单纯的父子情谊,便是有的亲生母子,也是相互利用的。
无论各人态度如何,华妃禁足的时光就这样一日日流逝,不同于华妃失宠禁足的富贵悠闲,莞嫔失宠却是伤心难捱。
先是内务府,即便没有华妃的提点,奴才也层层盘扣了莞嫔的饮食衣物,月例等物也是推三阻四。接着就是莞嫔招致怨恨的妃嫔,莞嫔在长街上偶遇齐妃与富察贵人时,不慎冲撞了齐妃,结果遭齐妃宫女掌掴,且在大庭广众下跪了两个时辰,让太监宫女们看尽了笑话。
听颂芝绘声绘色的描述,华妃拊掌而笑,“可惜我身在禁足中,见不得这场面,否则定要好好嘲笑甄嬛贱人一番,她往日与本宫作对之时,也不知是否料想了自己也有今时今日这样的耻辱。”
笑完之后,华妃又道:“颂芝,兄长可回京了?怎么许久未有哥哥的消息?”
华妃这突然一问,倒引得颂芝脸色一变,她支支吾吾地搪塞,愈发叫华妃怀疑。华妃拍了桌案疾言厉色道:“颂芝,哥哥出了何事,还不快如实道来。”
颂芝往下一跪,为难地说了,“娘娘,皇上不让告诉您。大将军他中了西南土司独门的暗器,那上面的毒没有解药,大将军如今性命垂危,皇上恩准其回京医治,西南战事都交给旁人了。”
“什么?”华妃脸上血色猛然褪去,神色苍白,玉手紧紧握住了扶把,她再活一次,竟还是救不得哥哥性命!
颂芝忙宽慰道:“娘娘放心,京城神医众多,一定能医好大将军的。大将军洪福齐天,一定可以转危为安。”
“哥哥!”华妃呢喃一声,想起什么似的,忙道:“颂芝,快把那尊白玉观音佛摆出来,再点上檀香,我要为哥哥祈福斋戒。”
素日里,华妃是不拜这些神佛的,她自信人定胜天,可如今为了哥哥,便是魔鬼她也要去拜一拜,求一求。
华妃跪在蒲团上,喃喃自语,“观音菩萨在上,若能保我哥哥平安,我年世兰情愿减寿十年,下半生为您做牛做马,添灯守候。”
在华妃的忧虑和祈福中,年羹尧终于返京,雍正为显重视,召太医院太医会诊,结果都说此毒无解,不过倒是能减轻症状,好好养着也能活下去。只是此毒已经破坏了四肢经脉,便是有能人解了毒,也只是一个废人了。
年羹尧自然伤心,不过以此为由交出兵权,叫雍正安心。雍正半是高兴,半是惆怅,可看着年羹尧那颓废的模样,想起他往日的意气风发,倒有些心酸,收回兵权后,赐了许多珍贵药材,让他回府好好荣养。
得知哥哥保住了一条性命却沦为废人,华妃垂泪了。哥哥那样好武的一个人,再不能策马扬鞭,征战沙场,与人切磋武艺,还要时时服药,他该多难受啊。
华妃伤心之余,叫人搜罗了宫里府金银珠宝,珍贵药材,全都送出宫去给哥哥使,只求哥哥余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年羹尧沦为废人之消息传扬开来,朝廷与后宫的风向都变了变,年府跟前门庭冷落,宫里颂芝领个月银回来也遭人奚落。
皇后眼里,众人眼里,华妃是彻底失了势,年羹尧再不是大将军,年府不过空有个公爵的名头。年家在朝中没有权势,后宫里华妃失了皇帝宠爱,解禁遥遥无期,两头着火,兼顾不得,这下可是没了翻身之日。
即便再复宠,哪里还有昔日的荣光。
连黄规全也自寻出路,华妃却全然不管,就在翊坤宫天地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偶尔朝天外天望望,憧憬下紫禁城外的生活。
菊花落,梅花开,数着日子到了冬天。小年时,胤禛上门求和,只要她服软就放她出来过年,华妃摔了盏,冷了脸,又成功把他气走了。
除夕夜,华妃与颂芝、灵芝和周宁海过了年,把周宁海感动的热泪盈眶。华妃掏出一封红包来,叫颂芝趁天还早去送给四阿哥。
窗外还飘着雪花,天愈发冷了,颂芝回来后,要与灵芝等人守岁,华妃捂着被子坐床上与众人说会儿话就睡着了。颂芝安置好娘娘,和灵芝、周宁海围着火炉,互相笑笑就过去了。
初一睡到午时才起来用膳,华妃就听说甄嬛复宠的消息,说是在倚梅园中,为皇上祈福,冬日里引得蝴蝶飞舞,一举复宠。
皇上还赞道:“嬛嬛,连蝴蝶也为你倾倒!”
华妃只笑却不说话,这甄嬛的招还在后头呢。胤禛就是求而不得才想要,被拒绝的美人才更让他抓耳挠腮,迫不及待。
甄嬛一连几日把雍正拒之门外,颂芝回时,华妃嗤笑一声,道:“贱人就是矫情!装模作样地耍花招勾引了还不够,非得欲擒故纵多次才好显出她的本事。”
甄嬛一受宠,就把雍正勾得欲罢不能,这从年初到夏日五六个月的日子,她的恩宠就没断过的时候,连侍寝也占了十之三四。
热时去圆明园避暑,没有华妃的份,其后雍正回宫,又平定敦亲王之乱,朝政才又进入平静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