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还未亮,李玉便轻轻唤着,“皇上,该上朝了。”
李玉唤了第一声,容音便习惯性地睁开眼,坐起身摇了摇身旁的弘历,提醒他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弘历一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便是容音的丽颜,“一编香丝云撒地,玉钗落处无声腻。”弘历想起这句诗,便顺口吟了出来,“此情此景,倒叫朕真想做君王高卧不早朝的唐玄宗了。”
“皇上莫要玩笑。”容音勾了勾唇,她何时有杨贵妃的倾城绝色,她只能做个贤后罢了。
可如今,这贤后她也不想做了。
容音正欲下床穿衣,被弘历一把阻止了,“你身子尚未好全,就不要再操劳了,多加休息,今日传太医给你细细瞧瞧。”
弘历自个穿上了鞋子,朝窗外冲仍轻声叫他出来早朝的李玉,“李玉,进来为朕更衣。”
话音一落,李玉后头跟着明玉,弘历的脚步顿了一下,伸手一拂,床侧勾着的帏帐层层坠落,隔绝了容音的身形。床里的容音打了个优雅的哈欠,自顾自披上了衣裳叫明玉进来给自己梳妆打扮。
弘历舒展双臂,李玉躬身给皇帝更衣,小太监捧着放衣物的雕花赤金托盘静立一旁。容音穿上外衫,一头秀发披落肩头,上前给弘历扣上了盘扣,又给他挂上玉佩、香囊等饰物。
“皇后,有你真好。”弘历握住容音的手,搂住她的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温柔而小心。
容音如兰一笑,“皇上,我永远在你身边。”
皇上走后,长春宫如一个永远不会出错的钟表,又是例行的请安、早膳。容音疏远纯妃后,身边就少了一个知心人,怡嫔与愉贵人倒是与她交好,可愉贵人身怀龙胎,也不能常常走动,容音闲暇之余,便教璎珞识字读书。
在容音看来,璎珞她聪明机智、标致美丽,有恒心有毅力,唯一缺的便是一个优秀的出身,没有接受世家教育的机会。现在有她教璎珞,她会变得懂诗书、有内涵,擅长世家的礼仪交际,会成为傅恒的好妻子,富察家的好儿媳,但容音不会剥夺属于璎珞的鲜活、自由。
璎珞学习的天赋很高,也很勤奋,现在已经学完了一本千字文。安静的大殿内,只有容音和璎珞两人,璎珞在练字,不过和以前一样,还是遇到了写字时手肘不稳的问题。
璎珞眯眼一笑,灵机一动,“娘娘,奴才把手放在桌面上,就可以克服这个问题了。”
容音面色一肃道:“璎珞,练字必须要过悬肘这关,切不可投机取巧。否则,是练不出好看的字来的,你初学控制不好手肘,可以先少练几页。”
璎珞是个知错就改的姑娘,见容音语重心长的教育她,立刻放弃了偷懒的想法,认错后又把手肘举得高高的,十分认真地练字。
见璎珞认真的模样,容音叹了口气,璎珞问她为什么,容音回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璎珞你才读书就知道这个道理,可明玉跟在本宫身边多年,现下只知一味的嫉贤妒能,玩弄口舌,搬弄是非。”
容音又对璎珞致以歉意,“明玉她近日如此,只是逞一时之气,她那些幼稚可笑的行为,璎珞你不要放在心上。”
璎珞一笑,毫不在意道:“明玉姐姐挺好的,大方善良,就是嘴上不饶人,娘娘不必为奴才担心。”
容音拿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璎珞,温婉的样子让璎珞眼角一湿,想起了待她如珠如宝的姐姐。璎珞擦擦眼角,写完一张字,恭身道:“主子,今日的字练完了,奴才下去照顾励荔枝树了。”
“你去吧。”容音放下书,挥手让揣着一叠宣纸的璎珞下去了。
璎珞下去之后,先前被容音遣去永和宫的翡翠来报,说是怡嫔与愉贵人在御花园散步时,被高贵妃的狗雪球给吓着了。
容音一急,忙问:“受了惊吓,她们二人如何,可宣了太医?”
翡翠道:“娘娘,奴才听闻此事时已在回长春宫的路上,听闻张院判已在去永和宫的路上了。”
容音不放心,亲自去了永和宫探望,只见张院判刚给两位后妃把了脉,便直接问了他病情如何。张院判帕子,躬身回道:“回皇后娘娘,愉贵人只是受了惊吓,臣开剂安心宁神的药,静心休养几日便好,只是怡嫔手上怕是要留疤痕。”
怡嫔在床上卧着,把了脉见容音便要下床请安,容音摆手让她别动,听完张院判的话,紧蹙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看了看怡嫔手上的爪痕又道:“张院判,无论如何,务必要祛除疤痕才好。”
容音又道:“张院判,本宫听闻娴妃的弟弟常寿在狱中患了痢疾,常寿虽是罪人,可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他的罪过也要由皇上来定,就劳烦您去狱中走一趟为他诊治。”
“臣会尽力。”张院判说完,便行礼离开,回太医院对症下药,书写方子去了。
容音问起了事情的经过,愉贵人怯懦不肯多言,还是怡嫔娓娓道来。两人去御花园散心,碰上了高贵妃和嘉嫔,两人上前去请安,高氏为难了两人许久才放人离开,离开时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