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睁开眼,映入眼帘是金丝绣凤的帐子。她翻身下床,看着长春宫内熟悉的摆设,心中一喜,急忙喊人进来。
外殿守夜的小宫女急忙进来,看着容音赤脚走在殿内,慌得忙磕头,“皇后娘娘,是奴才打了瞌睡。您快坐床上,奴才这就叫尔晴姐姐来。”
容音顾不得地凉,蹲下身拉着小宫女核桃的手焦灼地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皇后娘娘,是乾隆六年呐。”核桃怔怔的,但还是立刻回答了。
“娘娘,没错,今日正是乾隆六年二月初二啊。”核桃又重复了一遍,生怕皇后听不清楚,还添上了月日。她蹙眉想了想,正想说什么,门外尔晴掀了帘子进来,先行了礼,又斥责小宫女核桃,“今夜该你值守,你让娘娘赤脚打地,是如何伺候的?还不去外边跪着领罚?”
核桃瘪瘪嘴,可奈何她一个末等宫女,根本没有反斥大宫女的资格,只好委屈地磕头,起身就要走出去受罚。不料容音朝她一招手,“小丫头,你留下给本宫更衣,尔晴,你去唤明玉来梳妆。”
尔晴一愣,小丫头却是既惊又喜,诚惶诚恐道:“娘娘,奴才怕是伺候不周,还是请尔晴姐姐来吧。”
尔晴见小宫女还上道,展颜一笑,上前就欲服侍容音,却被容音一闪躲开,冷了声道:“本宫说话何时不管用了,以后离就留在内殿伺候吧。尔晴,还不快去唤明玉来。”
骤然受到冷落的尔晴一愣,瞪了核桃一眼,道句“好好侍候娘娘,”就带着怒气掀开翠玉帘子走了出去。
核桃猛地被皇后点名,乐滋滋地给皇后更衣,若是比起侍候人来,她又不比尔晴明玉差,只是她们这些低等的小丫鬟不许进内殿,不许接近皇后娘娘,老被她们大宫女压着,永无出头之日。
容音穿上衣服后坐在镜前,明玉端了温水进来,抢过小宫女手中的活儿,带着疑惑和不满问道:“娘娘,您怎么让小宫女来侍候您?外殿干粗活的丫头都笨手笨脚的,若是弄坏了您的衣裳首饰可怎么好。”
容音笑了一声,眸色深深,“又是尔晴叫你来说人家?”随后又敛了神色道:“本宫是皇后,叫谁伺候自然随我的心意,尔晴近来服侍辛苦,本宫叫她歇一歇,你最近当差小心些,也少去劳烦她。”
明玉没见过这等严肃的样子,只抿着嘴不说话,默默伺候梳洗。容音却冲惴惴不安的核桃笑道:“你这丫头长得秀气,手也灵巧,做事也细心,叫什么名字?”
核桃福身道:“奴才核桃。”
“核桃这名不好听,与你也不符。本宫赐你个名字,你可愿意?”容音慢慢地拿锦帕擦着玉手上的水珠,对核桃温和笑道。
核桃忙下跪磕头,万分感激道:“能得皇后娘娘赐名,是奴才的荣幸,奴才求之不得,请娘娘赐名。”
容音不顾明玉不满的目光,放下锦帕道:“本宫身边的这几个宫女都是含玉的好名字,寓意也好。依本宫看,你便叫瑶儿吧,以后你就顶你尔晴姐姐的差事,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来告诉本宫,自有本宫给你做主。”
“瑶儿谢过娘娘。”瑶儿一喜,磕头谢了恩。皇后娘娘不仅赐了新名字,还赏了新的差事,她今日得空要好好拜拜菩萨才是。
待瑶儿起身,明玉指着盆,语气不善道:“瑶儿,你去把水倒了,换了盆新的水来,温度要适中,若做不好,趁早退位。”
瑶儿满心欢喜,端着盆脚步轻快地出了寝殿。未等瑶儿的身影离开不见,明玉的小嘴便叭叭道:“娘娘,您何苦要抬举一个小丫头?这丫头看起来笨笨的,哪能做得了尔晴姐姐的差事。”
容音含笑不语,只静静看着西洋镜中容貌依旧的美人。她抬举这个小丫头,不过是为了打压尔晴,再为璎珞腾位,依璎珞的手段,治服一个小丫头还是轻轻松松的。
明玉见主子不吭声,也不敢多问,只好默默梳头。过了会儿,尔晴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殿内,后头远远跟着眼角微红,又瑟瑟缩缩的瑶儿。
“娘娘,瑶儿这丫头做事忒不尽心,弄的水就不是娘娘平日里用惯的水温,还是让奴才来服侍娘娘吧。”尔晴温柔体贴,撸起袖管,抬起容音的手就要往洒了花瓣的水里泡。
容音转眼看到尔晴那美丽的面容,立刻就想起她在自己面前得意猖狂的样子,还有她勾引皇上,与人私通,怀上龙胎,做下败坏富察家风那等令人恶心的事,登时就甩开了尔晴的手,弯下腰一阵干呕。
尔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容音容音弯腰干呕的样子,手足无措。好一会儿,容音才缓过精神来,接过瑶儿递的茶水喝了口,缓复了情绪才道:“你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本宫面前了。”
尔晴一愣,眼中涌出委屈的泪水,跪在她面前,哭着说,“娘娘,您为何要这样对待尔晴?奴才伺候您一向尽心尽力,虽未有功劳,可也总有苦劳。不知尔晴做错了什么,要娘娘不顾多年的情分赶尔晴走。娘娘您不告诉奴才实情,那奴才就是跪死在这里也要求一个说法。”
明玉也想给尔晴求情,却被容音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