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斯兰城,紫罗兰庄园,会客室。
艾德和利尔拘束地坐在一张豪华的紫色沙发上,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
宽敞的会客室里,精致的家具一应俱全,它们中的每一样都被刻上了精美的紫罗兰花纹,但似乎都没有什么被使用过的痕迹,仿佛只是一些没有灵魂的摆设。
坐在沙发上的二人感觉到一股深深的违和感,这股违和感自他们踏入庄园的那刻起,就一直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直到他们穿过空旷的花园、大厅、走廊,最终来到这间同样空旷的会客室,他们才察觉到这股违和感到底是什么。
是寂寞,一股深深的寂寞。
偌大的庄园,除了戈恩和卡拉尔,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油画中的人,陪伴着他们。
在沙发对面的墙上,就挂着这么一幅巨大的油画。油画上一位英俊的男人和一位美丽的女人正牵着一位女童的手,女童的表情天真烂漫,父母的表情幸福安稳。
画中的三人,头发都是紫色。
而画中的女童,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她正慵懒随意地坐在画框之下的单人沙发上。
沐浴更衣后的卡拉尔褪去了她沾满血污的紫色连衫裙,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纱质睡裙,她赤着洁白玲珑的小脚翘着二郎腿,如瀑布般的淡紫色长卷发随意地散落在她的香肩上。
卷翘的睫毛下,一双晶莹剔透的深紫色眼睛,正审视着对面局促的二人。
“我说,都故意不看我是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吓人吗?”
卡拉尔开口了,她挪动了一下身体,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紫罗兰花香。
两位少年看向她,不由屏住了呼吸。
“我也不知道戈恩今天在想什么,竟然擅自邀请你们两个到我家来……”
卡拉尔将她的双脚蜷到沙发上,雪白的大腿在睡裙中若隐若现。
二人赶忙又将视线移开了。
“喂!又故意不看我!我在跟你们说话,能不能有点礼貌啊?”涉世未深的大小姐完全不明白二人故意移开视线的理由,“我叫你们看着我!这里是我家,客人遵照主人的吩咐去做,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喂,你!”
见二人依然不敢看自己,卡拉尔有些恼怒,并将撒气目标对准了她的黑发冤家。
“我都跟你那样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没怎么样啊?”
艾德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莫名其妙地就又被针对了。
“那你摆出那张死鱼脸是什么意思?对我有什么不满就说啊!我最讨厌一个男人扭扭捏捏的样子了!”
“你讨厌什么样的男人管我什么事啊!我也最讨厌叽叽喳喳的女人了!”艾德又成功地被卡拉尔惹毛了。
“你……你说谁是叽叽喳喳的女人!”
“这里难道还有第二个女人吗!”
“你个臭小子——!”
就在二人再次开战之际,戈恩总算及时地出现了。
“卡拉尔,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白发苍苍的大管家端着两杯红茶,制止了这场战争。
紫发少女像是赌气一般,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在沙发中缩成一团,不说话了。
“真是抱歉,请原谅大小姐,她已经太久没有和同龄人说话了……”
戈恩附身将两杯红茶各自放在了艾德和利尔的跟前。
“她从小身边就没有玩伴,只有我这个老头子……”
“别看她这样,其实大小姐今天能遇见你们,和你们并肩战斗,她真的很高兴。”
老人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艾德一眼。
艾德和利尔对戈恩的说法完全不敢苟同,但碍于气氛他们没有说出口。
倒是卡拉尔自己先沉不住气了:“喂戈恩!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我还不至于寂寞到这种程度吧!这种扭扭捏捏的死鱼脸……”
戈恩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音量就立刻变成了蚊子叫,只剩下一些听不清楚的嘟囔。
见卡拉尔再次熄火,艾德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这杯从未见过的液体上,他小心翼翼地端起了茶杯四处端详,然后细细品尝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利尔看着茶杯中微微泛起的波纹,并没有动。
“所以,大管家,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他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戈恩在两人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落座,将双臂抵在扶手,开始娓娓道来。
“荆棘堡位于匹斯兰城的东北角,那是匹斯兰城城主,布雷克·斯隆的居所。”
“布雷克外号‘荆棘之王’,他的样貌我相信你们已经见过,在中央大街上就有他为自己立的雕像。”
利尔回忆起他们在潜入“老鼠街”之前,自己曾在一座刀疤脸男人的雕像下等艾德,原来那个雕像上的人就是布雷克·斯隆。
端着红茶杯的艾德一脸疑惑,显然他完全没有想起来。
“然而在许多年前,匹斯兰城还并不是他的天下……”
“从前的匹斯兰城由四个家族实行联合统治,地位由高到低分别为‘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