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略显浓烈的天光刺的有些睁不开,微微眯起了眼,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来自空气中微微的湿意,心情大悦。
“嗯,自由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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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荒僻的山谷。想来原来曾有溪流从此流过,遍地皆是椭圆形状的鹅卵石。
一只黑硬的皮靴踩在乐小木的脸上,在鹅卵石遍布的地上用力的碾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男童一张本就憔悴的脸陷入泥土,口鼻被混合着血水的土石塞满,不停挣扎蠕动,已经在地上磨出一个土坑。他的小脸早已血肉模糊,但眼神中却写满倔强坚毅,两只乌黑的眼睛瞪得很大,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他的年龄很小,他的心中却早已充满了无穷的恨意……他要杀了那个用靴子踩在自己脸上的恶人,他要将姐姐救出来,他要将欺负自己和姐姐的所有人都杀光,喝光他们的血,吃光他们的肉……
泪水在他混合着泥土的眼眶中打着转,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痛,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何永远帮不上姐姐的忙,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不争气,他不要流眼泪,不要将眼泪流给那些欺负他的人看……
可是泪水呀,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混合着泥土的泪水,满是委屈的眼泪,终于从他倔强的眼眶中流了出来,滴滴答答往下落,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他小小的身子佝偻着,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他年龄还太小,所以自然很弱小,于是无论他心中的恨意多么深,无论他的挣扎多么剧烈,都无法逃离那只黑硬的靴子,无法从那无休止的疼痛和屈辱中逃脱出来……
这样的他,是多么没用啊!
乐小木幼小,遭遇多舛,幼小的心灵已经满是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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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玉看着被自己踩在脚底宛如死狗般挣扎的孩童,内心生出一种异样的快感。
善意与恶意,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天生的东西,这位小侯爷或许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他喜欢看人挣扎的样子,喜欢看人匍匐在自己脚底像狗一般摇尾乞怜或者死去活来的挣扎……这种奇妙的感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便开始有的呢?
“九岁?……不,应该更早一些,六岁……或者是五岁吧……”
他沉思片刻,记忆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他阴翳的眼神离开乐小木佝偻的身体,看向一旁。
那里,乐心一双美丽的眼睛望着尚玉的脚底的乐小木,苍白的面庞流下两道清晰的泪痕,玲珑的眼神中写满了后悔与无助,就像一朵遭遇寒霜风吹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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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花一般凄艳。
两个强壮的黑衣卫士铁钳般的手将她的一对玉臂反拧在身后,于是她娇弱的身躯便丝毫也动弹不得。
在这个女子内心深处,苟活在这多难人间的唯一意义,便是祛除乐小木体内的血毒,让自己这个可怜的弟弟成为一个正常人,让他生活的更好些。
这样的要求,是多么简单……
可是为什么,就连这样简单的要求,老天爷都不允许她实现。为什么要安排如此多的磨难施加在她的身上,施加在乐小木的身上?为什么?
她看着在尚玉的脚底呻吟的孩童,恨不得化身罗刹,一片一片撕碎那只万恶军靴的主人。
可是太巧合了,此刻日当正午,她体内隐藏的那股力量恰在这半个时辰之内无法被引动,且一日中也只有这半个时辰……
老天爷为什么偏偏安排在这个时候让她姐弟二人遇到尚玉?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辰?
女子的脸上,写满绝望,甚至,罕有的流露出一抹怨毒……那张美丽的脸庞,因这抹怨毒,竟显得有些可怖……
尚玉面对如此美丽的女子,自也不愿意这么残忍。只是如今大局为重,他自己内心即便不想当着乐心的面折磨乐小木,但不采用这个方法,这个美丽又倔强的女子,如何肯说出云客的下落。
他转头瞥了一眼端坐于一旁一块巨石之上的长乐侯,从父亲脸上那抹阴翳中捕获到某种信息,内心因为女子的容颜出现的这片刻柔软,也随之烟消云散而去。
如今已比不得几日前。几日前,长乐侯府这些人是岛上唯一的势力,即便云客藏得再深,‘东陵秘钥’再隐蔽,他们都可以不慌不忙的搜寻……
可是几日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有几波势力先后来到这座海上的孤岛,且张口便是为着‘东陵秘钥’而来,难道这里的消息竟然已经泄露出去了?如何泄露的?
来到岛中的那些势力,颇具实力,长乐侯府甚至还与其中几方发生过冲突,为此两个侍卫已经死去…….
于是长乐侯才着了急。
新到的几方势力不知道,但长乐侯却知道,若想在这座古怪的岛屿上找到开启东皇陵的钥匙,非先找到云客不可。
所以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