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要欺负人,就算店里的小二不知道他是谁,可掌柜一定晓得,我问也白问。
拿过一旁的行李包袱,我懒得再跟他耗,抬步便往门边走。然将将才踏出两步,原本在桌案旁翻看账本的人,已挡在了我面前。
“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有房间的客栈投宿。”我示威一般地看着他,还真以为本姑娘没办法了不是。
狭长的星眸在我话落的一刻,眯成了一条线,他眼色颇冷地盯着我,盯得我由最开始的得意,变得越来越心虚。
“你……你让开……”我哆嗦地啈了声,全无气势。而眼前的男子却置若罔闻,非但没让,还带着一股足以压死人的气势,又向前迈了一步。
我吓得一退,转身想逃,哪知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
“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两天的时间,你难道还没想明白?”他一脸沉凝加疑惑,对我此刻的举动,亦不解又懊恼。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回想起,在船上的那两天,貌似除了吃饭,他确实很少来找我,我原先还以为他也不怎么想见我,搞了半天,是在给我时间想清楚与他的关系。
不过,我的确也想明白了,但以现下这阵势,就怕我的“明白”,不是他想要的“明白”。
“公子,我说过,我真的不需要你负责,那日……只是解毒而已……”轻垂下眼,我躲避他蛰人的视线,若非出了这件事,想来今日我还是我,他还是他,或许一到云罗我们就会分道扬镳,无论如何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纠葛。
“阿离,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修长的十指扣入我鬓间,他将我的头轻轻托起,逼我正视他,“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俊朗的眉角皱成一个“川”字,原来他也看出了我在害怕!
是的,我怕,我害怕的好多。前世加今生的情殇,早让我对“情”这个东西,望而生惧。所以,我一直觉得只要跟身边的人保持安全的距离,就不会再有人受伤,这样我也就不会受伤。再说,我曾为人妇,又如何去爱这么耀眼的你,即便爱了,又怎能陷你于欺君、叛君的境地?若你只是一介布衣,我或许还能与你隐世埋名,逍遥于山水之间,可偏偏你又涉足于朝野,还被皇家如此赏识,叫我如何不怕,我没有那份认为你会为我放弃一切殊荣的自信,也没有那份坦然承受感情变故的勇气,因为我不相信这一生你只愿与我一人携手,亦不想因为罪妃的身份,让你在他日遇到一丝一毫的危险与为难,所以,我不会跟在你身边,也不能跟在你身边,这份属于我自己的爱,只要我完整地保存就好,这样兴许还能好过一点。
抿了抿唇,我有些难过,却甚为平静地说:“我不是害怕,只是我们之间……没有爱。”两个人中若只是单独一人有爱,那确确然称不上有爱,更何况我的爱如此怯懦,连“得到”都不敢去奢望,又怎么算得真正的“爱”,是以我没有说错,我们……确实没有爱。
眼前之人的表情让我有些看不透彻,我想,他可能已经开始思考我说的话,亦或是我说的“爱”……
他的双眸很沉很沉,像盛了千斤的玄铁,压着一股近乎让人心痛的凝重,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明白我的话,但想来他是明白了,逐松开了扣入我发间的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转眼已过去两日,这两日我过得挺好,既吃了云罗的特色,也游览了不少地方。
自那晚以后,我本想在第二日再与歌舒彦尘好生谈谈,晓之以理,哪知当我再去寻他时,红梅告诉我,她家主子在那日凌晨已离开了云罗,具体去处,好像是去了附近的某个岛,要好几日才回来。
闻知此事,我竟莫名松了口气,觉得他是明白我的意思了,且走得这么匆忙,想来并未将那日之事放在心上。就像我先前判定的,他应该不爱我,也不可能爱我,这一路的相识相熟,不过就是人生中偶得的那一点机缘,让彼此在相遇时,堪能道得上一声“故人”,也堪堪是这一声“故人”,才有了昔日那多出几分的照拂。
红梅说她主子在离开时,特意留了她和绿竹在我身边照顾,在此地的衣食起居也安排妥当,让我放心吃住玩儿。
歌舒彦尘的厚待令我感动,可我却不是无故受人恩惠的人,估摸着最多承两日的情,便收拾包袱离去。
这夜,我收拾好行礼,唤了红梅和绿竹跟她们告辞。哪知话刚出口,素来沉稳的两人脸色都变了,一脸着急地跪倒地上,问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我想着这几日她二人对我的体贴照顾,赶紧上前将她俩扶起,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又道:“公子救我于危难,我已很是感激,若再承此厚待,心中亏欠更多,所以不便再叨扰。”
她俩闻言,对视一眼,又一下跪到地上,惶恐地说:“主子临行前,命奴婢务必伺候好姑娘,若是等他回来看不到姑娘,定会认为奴婢伺候不周,还请姑娘看在这两日奴婢尽心伺候的份上,多留几日,等主子回来,再说离开的事。”
我看着这两人有些犯难,虽然我不与主人打招呼就走,于情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