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脸神采奕奕,看完并没有立即公布,反是问四号赛者是谁?
众人也是一脸想要知道的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们。
我上前一步,道:“正是臣妾。”话落,四下议论声起,夸赞、贬低,是什么感叹都有。
“哦?羽贵妃?”太后瞥了瞥身旁的南千夜,一脸“你竟藏了这么个宝贝都不拿出来”的表情。
南千夜笑道:“羽儿的琴声朕也鲜少闻得,若早知她琴艺如此精湛,定不会让她闲置这么多时日。”
我听着这话,自然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不知羽贵妃的曲目从何而来?本王觉得这曲调…似乎跟我南朝的多有不同?可是出自何处?”这次问话的是南月枫,他一脸殷切的笑,倒是温和得很。
“要令王爷失望了,不过偶得几张曲谱,具体出处亦是不知。”
“是么?”他有些遗憾,正想说什么,南羿星的声音却插进来:“母后,您快点公布结果吧,儿臣都等不及了……”这小子在第三节平台上蹦蹦跳跳地大嚷,说完,还悄悄给我眨了个眼。
好家伙,上道,我也觉得这些人话太多,让他们这么琢磨下去,还不知要拖到几时。
太后看着跟泼猴一样的南羿星,没好气哼叱:“就你猴急。”话落,也不再耽搁,口中开始念道:“这最后得胜者是……”她抬眼看了看殷殷等待的众人,故意吊了下胃口,才宣布:“是五号。”
五号……不就是锦贵妃……
我有些失望,而身边的那位女子已脚步轻启,上前叩首谢恩。
其实若是她,我也没什么不服气的,只是心底还是有点失落,这琴原本是想要送给老师的,但,终究无缘了……
不知何时,南千夜已从高位上下来,笑意涟涟地走到锦贵妃面前,将她的手执起,他谁也没看,眼中只有她一人,那样的专注,足以粉碎后宫所有女子的痴心,他带着她一步一步,向那万众瞩目的高位行去。
四下的叹道声再起,大家望着这对璧人,都在惊叹这位圣宠不衰的锦贵妃,何时称“后”!
我看着已坐到高台上的两人,有些恍神,直到身边有人轻碰了碰我,这才回过神来。
“羽贵妃,我们该回席位了。”是南诗雅。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怜悯,语气中又带了点淡淡的低叹,怕不是理解错了什么,我也不多说,对她感激一笑,便欣然走向了一侧的台阶。
一直侯着的雨儿将我领到自己的席位,我的席桌位于第三节平台的左边,与云贵妃和两名淑妃挨在一起。
刚才落座,那娇艳如花的云贵妃便在我耳边尖声笑道:“羽妹妹也别太往心里去,原本你就是斗不过锦姐姐的。”说到此,她刻意地压低了音色,“其实你今晚的表现也不俗,除开上面的那五位,票数是与她平分秋色,只可惜……你的背靠终究薄了点,输也是注定的事。”她巧言笑兮,亲昵的密语看在众人眼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与她关系有多好!
“啊,忘了告诉你,即便看不着脸,上官锦的琴艺……那上面,至少有三位……也都是熟悉的。”她幸灾乐祸的声音再次响起,嘲讽之下,还掩着一股深深地恨意!
我看了她一眼,暗笑这挑拨离间的戏码之于皇宫,还真是无时不在。不过,或许她说的是真的,而我现下的心情也确实很不爽。
唇角微微一跃,我举起酒盏对她道:“云姐姐,妹妹敬你一杯。”
云贵妃面对我突如奇来的亲切,有些惊讶,兴许,她原本就只是想看我愤恨气急、跺脚不爽的模样,最好就能恨锦贵妃恨得咬牙切齿,又或者因为不满,当众失仪,毕竟在她眼里,我是不识抬举、且又处处不讨她喜的女人,可如今我这般态度,她倒是愣住了,但也只是眨眼功夫,她自以为是地明白了什么,笑举起酒杯,与我对饮。
三杯水酒下肚,我没再多说什么,就算心有不快,也只是因为我做了这么多,最后在众人眼里,依旧还是个瞎折腾的傻子,也多少有点叹息那仅一丝可能的胜算,但就这些,还不至于受你唆摆利用,笑颜举杯,也就是想找个人喝酒,而刚好你在我旁边,并且此刻,你的心情也不见得会比我好。
腹里空落落的,忙活了一晚上,我其实很饿,可出奇地,竟没有一点胃口。
“娘娘,您现下的身子不宜多饮。”正当我拿起酒杯打算再饮时,雨儿弯身劝我,进而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可口的糕点,放进我碗里。
我抬眼看了看她,微微笑道:“多谢。”放下手中的酒杯,我以手撑额,有些百无聊赖地吃起碗中的糕点。先前只喝了三杯,头已开始眩晕,如今的这副身体,还真的是不适合饮酒。视线不小心瞄到与我正对面,第三节平台右侧席位上,正睁着一双水泠泠大眼睛盯着我的南羿星,他眼中有着担忧,似乎是在担心我。
呵,这小鬼头,难道我古羽池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一击?我对他使了个安好的眼色,要他放心,他辗转松了口气,终于比方才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