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轩看向她,眼中清冽又无情,“你指的什么?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廉价货,还是指满屋子价值连城的古董摆设?”
杨玉簪咬着下唇,泫然欲泣,以求自己的楚楚可怜能博得同情。
“不管表哥对我有什么不满,您告诉我就是了,这般丢出我的物品,叫我日后还怎么在这府上住下去。”
“住不下去可以搬走,不强求。”
宋宁轩当真是半点情面不留。
杨熙蔓踉跄两步,不知所措时,忽然女子愤怒声音从山下传来。
“放肆!”
杨玉簪从祠堂一出来,就收到婢女的告状,宋宁轩这个狼崽子竟然一回来就拿她侄女开刀。
他怎么敢!
杨玉簪由陆昭涵搀扶着才穿过连廊,迎面撞上侍卫们搬着古董向外走。
“放下,统统给我放下。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敢动!”
疾风看了一眼宋宁轩,随后对侍卫们道,“继续搬。”
杨玉簪见没有人听她的,气得直喊,“反了,反了,我看你们是要造反了。”
宋宁轩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拐进房中,看着满屋子刺目的窗帘,用力一扯,大红的纱幔整扇落了下来。
他随手一团就丢了出去。
“将这些碍眼的红、粉都给我去掉,我长子的房间,怎么可以装饰得如此俗气。”
葡萄小小的人爬到窗帘上了,一边嬉笑一边叫嚷着。
“我要挂白色的底纱、青灰色的布帘,像爹爹房中那样的。”
天色越发暗沉下来,杨玉簪才走到门前,一个不防,迎面被纱幔罩了一脸。
她尖叫出声,几乎抓狂。
“啊!哪个杀千刀的。”
她头上的发钗被纱幔刮掉,瞬间扯到发根,疼得她直抽气。
“宋宁轩,这就是你对待母亲的方式。”
宋宁轩从房中出来,看到她发髻散乱,轻笑出声。
“如果是我母亲,我只会恭着、敬着。只是她现在葬在西郊雁荡山,孤零零一个人,坟茔上的荒草比我修竹苑还要凄凉,怎么,你羡慕她?也想去陪着?”
“你……”杨玉簪捏紧拳头。
宋宁轩却是捏起地上的纱幔,细细捻着,“当年母亲的浮翠园起火,就是被焰火窜进了房里,点燃了纱幔。”
他一步步来到这个女人面前,从他再次踏进这个府邸,见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起,四年前的惨剧便再次回放在眼前。
“娴雅夫人你说,你的沁芳轩四下都是这种纱幔,那焰火怎么就没窜到你的房中?要不要咱们再试试?”
杨玉簪向后倒退两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在这里胡说什么,现在府上又没孩子,没有人放什么焰火。”
葡萄跳出来,半大小人站到她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啊,我和天宝都喜欢焰火,爹爹说了,再过年,要给我买好多好多焰火,让我放个够。”
娴雅夫人忘记了,这院里还有一个讨人厌的小崽子。
“你别把话题扯远了,我现在问的是,你凭什么不置喙我一声,就随便动这间房子里的物件。”
宋宁轩再不是四年前那个无助少年,现在的他长大了,有了官职,受皇帝和父亲的重视。
他的话,再不是无足轻重。
“娴雅夫人,我尊你一声夫人,是因为你是先帝赐婚于我父亲的女人,也仅限于此。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重要,府上的奴才听你的,我的人可不用听你的。这所院子,只有我的娘子和孩子能使用,你不配。”
杨玉簪觉得这个狼崽子的翅膀是真的长硬了,如今竟然敢直接和她叫板了。
她心中有鬼,怕宋宁轩深究当年之事再引出什么不得了的证据,国公爷在府里,她不能让当年之事曝光。
于是主动缓和关系,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找回了笑容。
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语气也软和下来,“宁轩,这院子到底我能不能安排,回头叫你父亲定夺。但熙蔓怎么说也是你堂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亲戚。”
“亲戚?与你的侄女做亲戚?如果这样论,杨苁睿犯下的可是谋逆大罪,此等罪要株连九族,你们与他好似更亲近吧?而且,是我爹亲眼看到他自刎的。”
“宋宁轩!”
娴雅夫人已经没办法维持风度,她尖叫着。
“不管你心中对我有何抱怨,熙蔓住在这里是我允许的,你私自打砸她的物品,就是不对。”
林恬儿从荷包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丢到地上,冷冷道:“砸了你们的东西,赔给你们就是。这院子现在是葡萄的,请你们离开!”
杨玉簪伸手点指林恬儿,“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我是你婆母,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宋宁轩护在她身前,虚眯了眼,周身上下都是冷漠的气息。
“我的女人,自然有嚣张的资本。我不承认你的身份,恬儿自然不用认你这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