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城当即心中一乱,随即又淡定下来,他抵死不认,大呼冤枉,“草民冤枉啊,草民都不知大人说的是何事!”
万杞合上诉状,看着下面一脸万般委屈的男人,冷笑连连。
“杨志城,你还真是好忘性,不过没关系,本官替你回想。”
曹师爷拿出备案录,念道:“腊月初十,县里涌入流民,大人为了不引发恐慌,将流民安置给城中大户,杨家分得三十二人。只五日,归于你名下的流民便死于大火之中,这事你忘记了?”
杨志城立即辩驳,“大人,流民烧死一案不是结了吗,草民为了那些流民能过得好,还给他们每人五十两安置银。他们自己酗酒烧死,怪不得我啊!”
万杞道,“杨志城,此案你确实将自己摘得很干净,可今日一早,有了新的人证。”
杨志城心中一惊,看向衙门口。
有人将毁了一半容貌,直至昨日才脱离危险期的唐杰抬了上来。
唐杰一半脸毁了,可是另外一边脸完好无损,他一上堂,看到杨志城便阴狠狠地笑了起来。
“杨老爷,你可还记得我啊!”
杨志城像看到了鬼一般,见到唐杰有一瞬间的慌乱,“你怎么没死?”
唐杰嗓子被烟熏毁了,哑着嗓子道,“杨老爷自然希望我死,可我遇到了恩人,是她救了我。”
杨志城暗恼自己粗心,漏掉一人他竟然不知。
他立即做出了反应道,“那处空宅为何会起火,我毫不知情,人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唐杰用一种带着噬骨仇恨的眼神看着杨志城。
那夜,死的人里面有他的亲兄弟,还有在一起多年的挚交好友,大家出生入死,从来没有分开过。
三十二人,足足三十二人啊!
只他一人活下来。
他嘶哑着声音问杨志城,“与你无关?我们喝的酒水里被人下了药,我们住的宅子被人淋了火油,不然,以我的洒量,你当真以为你能得逞?”
万杞重重一拍惊堂木,“杨志城,还不速速招来!”
杨志城被惊堂木的敲击声震得一个激灵。
他不敢去看唐杰恶魔一样的长相,闪躲着眼神,将头摇成拨浪鼓。
“没有的事,所有的一切我都不知情。我虽是杨家家主,可下面人背着我做事也是时有发生的,这不能将责任放在我身上啊!”
唐杰嘶哑着嗓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扯动脸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出血丝。
“杨志城,纵然主意都是你的家奴出的,没有你的首肯他们谁敢去做。你命我们盗光了林记的粮食,又怕我们坏你的好事,你便杀人灭口。”
杨志城这下子瞪圆了眼睛,是真的觉得冤枉了。
“我命你们偷了林记的粮食?你这不是无稽之谈吗?六喜都死了,你这是恶意攀咬,是诬蔑!”
林恬儿清脆的嗓音掷地有声地出现在公堂,“诬蔑?我林记从青州古家堡收粮十万石整,卖出粮食不过三千石。大火那夜,我家粮库一夜之间颗粒无存,不是你偷粮成功杀人灭口,一切事情怎么会如此巧合!”
林恬儿迈步走进公堂,本本份份给万杞行了跪拜礼,“小女宋林氏状告杨志城偷盗林记粮仓,至林记满仓粮食颗粒无存。”
杨志城没想到林恬儿也来添乱,竟然诬蔑他偷了林记的粮食。
他气得胡须都在颤抖,“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你的粮食好好在你家粮仓,我怎么可能偷出来。”
林恬儿轻咦出声,“你没有?你没有偷我家的粮食,为何要往我家院墙上淋火油?要不是当夜风向不对,粮仓未被大火卷入其中,民女也不会发现粮食已经被盗!”
杨志城做了一辈子恶事,泼人脏水,栽赃罪名的事情他最拿手,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事会落到他的头上。
“大人,所有事情,草民皆不知啊!”
他眼神一转,大叫着道,“是三顺,一定是我的家奴背着我做的这些事,所有事情都是他做的,我不知情啊!”
万杞讽刺地道,“奴才作恶,也是主家训诫无方,这种弥天大祸,背负三十余条性命的事情,你敢说你无罪!”
杨志城眼神闪烁,今日这事怕是诋毁不掉了。
“可草民确实是全然不知情啊,草民冤枉啊!”
唐杰道,“不,你知情,你下命令时,我就在当场!”
杨志城没想到唐杰这是要坐实他的罪名,他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从地上爬起来。
“万大人,这是诬告。你可以叫我的家奴来当场对峙,您不能冤枉我一个好人。我来这里前,我的管家已经去广源了,姜从事姜大人不会坐视你们诬告我而不管的。”
万杞听到他提姜从事,眼神闪了闪。
随即他笑了,“做官无不怕人巡查,奈何我万杞穷进士一名,才刚上任,没有家底没有前科,并不怕人查。”
他翻了翻被人匿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