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人直接跳进粮仓,再从里面将窗子打开,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将粮食从后院盗走,而住在前院白家祖孙根本不知后院已经出事了。
林恬儿细思极恐,这些米面可是她耗费太多人力物力弄回来,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她在思忖,明日就要对这间院墙进行严密修复,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结果葡萄才说完,一本正经的小脸忽然开始抽噎。
“娘亲,葡萄真的是来检查粮库安全的,葡萄白日想来看,娘亲不允,葡萄怕粮食丢了娘亲会伤心。”
他人小小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对着林恬儿眨啊眨,任谁的心都要萌化了。
林恬儿看他一身白面,死不认错的态度,叹了口气道,“先回家吧,外面冷,呆久了会生病。”
“娘亲,你还生葡萄的气吗?”
林恬儿想想,葡萄天黑出来玩,也不能怪他,他做小兽的时候,就是白天在家睡觉夜里乱跑,是她没有叮嘱好。
“葡萄是娘亲的好宝宝,替娘亲发现了粮库的安全有问题,娘亲不生葡萄的气了,只是以后不准一个人乱跑,听到了吗?”
葡萄张开两只小手,“娘亲抱。”
喜鹊怕葡萄一身的面粉将夫人的衣服弄脏了,就想替她抱。
林恬儿却觉得,葡萄每每看着淘气,最终都是为了她,而她每一次都压不住火气,刚刚还打了葡萄。
她心疼得厉害,摇了摇头,“我抱吧,你照好路。”
小家伙这次是真的累了,他闻惯了娘亲身上的香味,一进大氅里便睡着了。
林恬儿盯着他花猫一样的小脸,忍不住心下柔软一片。
他们回去时,萱草正跪在院中。
林恬儿见此,责问道,“这是做什么?”
萱草见小公子被找回来,对着林恬儿就磕头,“夫人,是萱草无用,没能看好公子,都是萱草的错。”
林恬儿对杜鹃道,“扶她起来。”
她看了一眼怀里睡熟的孩子,想到葡萄年幼玩劣的天性,对萱草挥挥手。
“我会对葡萄说清楚关系厉害,今日的事应当不会再发生了。天不早了,都回房早点休息。萱草你烧一盆热水,给葡萄擦擦小脸。”
其实林恬儿就可以替葡萄擦脸,可是她不想萱草心中不安,给她找一点事做来弥补,也是为她好。
果不其然,原本懊恼自责到恨不得去死的萱草,听到夫人让她伺候少爷,不敢怠慢。立即去灶房烧水,回房再伺候起人来,手脚越发地轻柔。
擦洗干净,林恬儿将睡熟的葡萄拍了拍,这才对萱草道:“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带孩子不容易,个中辛苦我都理解。尤其葡萄过于顽皮,明日我叫喜鹊去牙行再买两个人进府,多两个人帮你,今日之事也能避免发生。”
萱草真的不知如何感激林恬儿了,要是在别人家当差,把孩子看丢了,不管有什么样的借口,那也是要重罚一顿再发卖掉的。
可是主子竟然还宽慰她。
当时葡萄醒来说要嘘嘘,她倒夜壶的功夫小家伙就没影了,虽然不怪她,可也是她失职。
如果葡萄没有寻回来,她可能真的不想活了。
“谢夫人,谢夫人。”
林恬儿不是随意惩罚别人,将错误怪在别人身上的性子,是葡萄的问题她自然会教育,引以为戒下不再犯才是改变问题的根本。
翌日一早,各大粮行都收到了邀请柬,赵天佑将人约到一间茶肆,特意请大家喝茶。
林恬儿到时,发现除了赵志忠外只有一个中年发福一脸阴骘的男子,浓眉墨须身后带着四个随从。
杨志城一进来,视线就落在了赵志忠身上。
原来这个女人背后的人不过是一个五品的游击将军,他还以为是多了不得的人物,如今看来倒是不用怕。
武将管不到他们商户,唯独让他羡慕的是,有军中人相助,南北商队跑起来要安全得多。
赵志忠请人落座,“早听闻临水米行被人独揽,我给四户散发请帖只杨员外来了,看来传闻不虚。”
杨志城脸上带着小小得意道,“老朽经营十数载才有今日的规模,比不得将军事业有成,更比不得林娘子后起之秀啊!”
林恬儿看着他脸上虚伪的假笑就不舒服,这人一脸的横肉,三角眼倒生眉,一看便是狠戾乖张的性子。
这种人,再伪善也只是表面,绝对不会与人交真心。
“杨员外,赵大人叫你我来的提议想必你也清楚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客套的话就不说了,不如我们谈谈日后临水粮价的规则如何?”
林恬儿今日穿了一身深藕色棉褙子,胸前是用金线绣的缠枝玉兰图,褙子四周牵的是黑色兔子绒毛,头上刻意梳了端庄繁复的高髻,戴了赤金头面。
刻意的装扮,加上她典雅出众的气质,越发衬得她今日高贵不可冒犯,竟比京中那些贵门的太太还来得有威慑力。
杨志城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