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脏臭,还救她一命?她完全不知道,也不打算领情。
老太太躺在床上直哼哼,想用虚弱博取儿子同情。
“儿啊,娘这是怎么了?你说的那些,娘可都不知道?”
萧苛想到娘这一次是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心不由的也软了下来。就将她误食毒蘑菇,被林恬儿催吐救了一命的事说了。
萧苛以为,她娘听了之后能感恩一番,哪知她才有一点子力气,就破口大骂。
“小娼妇,贱蹄子,竟然利用我性命来要挟退婚!”她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儿啊,现在娘没事了,你把婚书要回来,她想逃离我的手掌心,没门!”
“娘!”萧苛真是不知道该说啥。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林恬儿给娘催吐的画面有多不容易,他这会也不会怨娘没良心。
“娘,你这次能抢救下来,多亏人家。日后的身子也还得靠林恬儿调理,你那些个埋怨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他说着,第一次觉得娘的无知与跋扈无法交流。
他起身出门,信步往外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林恬儿家门前。
此时,二人划清了界限,心境起了变化,他才发觉,小丫头的生活条件有多苦。
破旧的房舍,孤立的灶房,单薄瘦小的女孩子孤零零的住在这样阴森的老旧房舍里,当初他怎么就狠的下心不管她?
林恬儿出门泼水,就看到萧苛傻愣愣地站在院门前。
见他来找自己,问,“可是你娘的身体又不好?”
萧苛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的医术这么好,当年我爷爷走的时候,你可有救他?”
林恬儿想,这人是有毛病吧,忽然间扯这么一句。
不过没事,只要不是来要婚书的,万事好商量。
林恬儿搜索原主脑海里的记忆,好半晌才恍然道:“你爷爷当年并没有得病,只是赶上了饥荒年月,家中的粮食不够吃,长时间营养不够,算是被饿死的。”
萧苛不信,上前一步,死死地抓着林恬的肩头,“你胡说,我朝有律例,家有征兵可免一半的税赋,我家有十亩中等田地,一年产下的粮食怎么可能不够用?”
林恬儿被他摇晃得头晕,伸手拂开他,“萧苛,与其你在这里问我,不如去问问你那一向跋扈的老娘,你问她,当初家中是真的没有粮食吗?那为什么饿死的人不是她?”
林恬儿懒得与他多说话,将手里的刷锅扫帚挥舞开,“你走吧,别耽误我干活。”
萧苛被赶也不生气,讷讷地看着她瘦削的身影忙进忙出。
好一会,见林恬儿真的不搭理自己,这才拖着僵硬的步子离去。
半路,遇到蹲在地头抽水烟袋的老爹。
萧苛停下步子,“爹,再几个月你就要随我进城住了,这边就把田租出去吧!”
“爹舍不得啊,种了一辈子田,现在你有功名在身,咱家又免了税收,这地里产多少,咱们家就能留多少,都是粮食啊!”
萧苛忍不住问,“爹,我走的这些年,家中可有吃不上饭的时候?”
萧老头又抽了一口水烟袋,“你走的那年,日子的确不好过,不过都挺过来了。”
萧苛忍不住问,“那我爷爷是怎么去世的?”
萧老头提起这事,就是一声长叹。
“唉,这事,谁也怪不得。那时家中粮食不够吃,总要上山挖点野菜掺了粮食一同充饥。你娘小气,嫌林丫头小,吃白饭,就经常饿着她。你爷爷就偷偷把自己的饭省给她吃。你爷爷长期吃不饱,加上年事已高,没多久竟然就去了。”
萧苛愣在原地好一会。
原来,原来信里说,林恬儿害死爷爷,竟然是这样害死的。
他没在家中,不知家中的条件到底有多艰苦,可爷爷宁愿自己不吃,也要给林恬儿一口吃食,可见当时林恬儿的处境有多难。
他不敢往下想,今日的因,皆因从前种下的果,林恬儿能那样抵触自己,甚至怀恨自己,宁愿退亲也不要嫁他,这些都是原因吧。
他来到他爷爷的坟前,隔壁葬着的,就是林恬儿家人,只是那坟前长满了蒿草,一看就是久无人打理。
他蹲下,一点一点将林家坟前的杂草除了,最后坐在坟前,久久出神。
“爷爷,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她这样善良,我肯定会对她好的,不饿着她,不关着她,不让她天天想的都是逃走。”
“爷爷,我要是早知道娘在骗我,我也许就不会应了古家和夏家的婚事。”
从前,想着男子娶三妻四妾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如今,失去林恬儿,他竟然有一种,万物皆失色的感觉。
萧苛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境,坐在野山坡上吹了一晚的冷风,他才明白,原来在他心里,早就在意她了。
他竟然喜欢林恬儿,这份喜欢远比他自己知道的还要重。
意识到什么之后,他急奔下山,直奔林恬儿家中来。
可林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