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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裸足,红唇,明眸……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子。
身段婀娜,肌肤赛雪,冷艳且又妩媚,她在舞,跳舞,面遮薄纱,妖娆的让人心疼。
毕竟,窗外还下着雪,很冷,而这样一位美艳绝伦的女子,赤着双脚正在冰冷的地上随歌起雾,岂不叫人心疼。
屋中,苏青坐在温厚绵软的垫子上,望着面前跳舞的女子,望着那春水般的眼泊,端着玉樽,喝着美酒,在叹息。
他像是真的在心疼。
屋中还有歌姬,有乐师,但无一例外,全是女子。
苏青把玩着酒樽,抬手轻轻一引,窗外本来无序的飞雪,立时如柳絮般飞进,又像是化作一股烟云,如游龙盘旋,绕上了那跳舞的女子,雪随舞飞,惊艳夺目,旖旎的让人心醉。
女子本是点足翩然而转,可不知是不是这风雪之故,她脚下一急,一个踉跄,立似折了翅膀的蝴蝶般扑向苏青。
苏青抿嘴一笑,非但不闪不避,反而伸手一揽,已不由分说的顺势将其揽到厚毯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这舞女似也有些措手不及,她眼泊微变,想要挣扎而起,奈何已被苏青按手拂腰,搂在怀里,整个人立时动弹不得,如遭雷击,身子紧绷。
“别动,要是穿帮了可不好,小心被赵高瞧了去!”
苏青一低下颌,附耳轻声说道,轻的如那情人间的悄悄话,近的只如耳鬓厮磨一般。
旖旎的话语似是有种无形的魔力,舞女紧张、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
“冷么?”
苏青问。
“不冷!”
女子轻声道。
苏青帮她捋了捋耳际的乱发,嘴里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罗网那边我已经收服了,不过,你知道的,赵高城府太深,而且还隐藏着不少手段,你先别暴露,静待时机,农家那边,我觉得你也可以动手了,至于墨家,先等等!”
女子静静听着,眼见已挣扎不脱,再瞧瞧近在咫尺的妖邪面容,她忽然做了个让苏青都有些意外的举动,干脆双手一揽,反搂住了这个男人的脖子,侧着身子,任由苏青抱着她,贴了上去。
“嗯!”
她小声“嗯”了一句。
当着无数歌姬的面,舞女趴在苏青的胸膛上,问道:“赵高厉害么?”
感受着怀中滚烫的娇躯,苏青神情不变,眼神仍旧清澈,但他还是难免怔了下,而后点了点女子的琼鼻,笑道:“很厉害,至少,我觉得他还隐藏着不少实力!”
“我还以为你会再等等,没想到你来的这么的快,更没想到,会易容成这般模样!”
这个人,当然不是普通人,她是田言。
“不过,这比你那冷冰冰的模样,更讨人喜欢!”
“赵高知道么?”
他有些好奇。
田言摇摇头。
“我一个人来的,晚上就得回去!”
苏青发现,不知何时,这个女人,已是能迎着他的眼睛不闪不躲,直视相望。
“你送我回去!”
她语气发颤,试探着,迟疑着说出了这句话。
苏青瞧着她,沉默了有那么一会儿。
“好!”
说完,他忽然笑了笑。
“送你个东西!”
只在田言的不解中,苏青伸手在她腰身一抚,而后说道:“神农令,归你了!”
“扶苏公子到!”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话。
门外的雪幕中,但见一人披着狐裘,迈步而入,可等瞧见屋中的轻歌曼舞,再看看苏青怀抱一美艳舞姬,二人正耳鬓厮磨的时候,不由脸色一变。
来人,当然就是公子扶苏。
可若说他对自己这位老师的看法和态度,这短短几天,那当真是一落千丈,此人醉心酒色不说,这光天化日之下,竟也这般放纵,哪有半点做老师的样子,他更是想不明白自己的父王怎么会让他拜这种人为师。
田言故作慌张羞怯的起身,在扶苏的示意下,所有歌姬舞姬悉数退下。
只剩苏青仍旧孤坐独饮。
“喝酒么?”
他慵懒的招呼道。
扶苏脸色不好看,但还是秉持尊师重道的念头,何况这还是他那父王所发的命令,他只得坐下。
“老师,须知酒色伤身,且不可太过放纵!”
苏青听的是无奈摇头。
“你这人,什么都好,性子好,为人处世也好,做事规规矩矩,可就是太规矩了,正因为太规矩,也都变成了不好。嘿嘿,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规规矩矩,偏生要打破它!”
扶苏也跟着摇头。
“老师此言不对,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天下人若都无规矩,岂非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