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却是被老和尚的一番话给说愣了。
自己拜萧千绝为师?
何出此言啊。
但看着撞来的大钟,他却上前一步,周围的人多是捂着耳朵四下散逃,有的直被恢宏钟声震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这不是寒山寺里的那口大钟么,竟被人给摘了来!”
远处瞧热闹的,有人已是一眼把这钟给认了出来,但下一刻,所有人蓦的张大嘴巴,瞠目结舌的看着。
却见苏青右臂一震,顺着旋转之势,伸手已似揽似抱的贴在了钟身上,而后沿着钟身往右滴溜溜一拨一按,大钟豁然凌空打了个摆子,翻起三丈高,头尾颠倒,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掀起的骇人劲风剐人面门,刚猛无俦。
那些瘫坐地上的人立时一个激灵,抱头就跑,生怕巨钟砸了下来。
大钟顶上,还有一个腕口粗细的铜环,斑驳沧桑,带着点些许绿意,只翻下的同时,竟被苏青五指一抓,单手悍然擎在了空中,高高托举起来。
目睹这一幕,那些远远瞧着的,两腿吓得哆哆嗦嗦,差点没尿出来,一张嘴都能吞下去个馒头了。
“大师是否误会了?”
苏青托钟在手,开口道。
九如和尚也是瞧的目露精光,怎得半年不见,这小子竟是天翻地覆,一身气力,都能与他“大金刚神力”争锋了。
但见他杵着乌木杖大笑着一步赶上前来,对着苏青手里的巨钟抡杖便砸。
“好小子,果真非凡!”
“咣!”
巨钟轰鸣震响。
一股莫大巨力,霎时自钟身上虽震颤之势袭来,仿佛江河涛浪,一浪盖过一浪。
饶是苏青也不免一阵心血起伏,脚下卸力,地面豁然龟裂生纹。
眼见如此,九如和尚再嘻嘻一笑,手里的乌木杖横空一抡,对着大钟再是一击,这一击却是瞅准了钟身震颤起伏的间隙,像是一只推波助澜的大手,令钟身上的气力再添威能。
苏青见之蹙眉,他右手擎钟,左手五指一摊,运足了劲力,已是抡掌拍在了钟身的另一端,两力互冲,霎时就听。
“咣!”
一声惊天动地的恢宏巨响,霎时自钟口响起,宛若虎啸龙吟,方圆百丈都能听个清楚,惊的屋瓦皆震,街旁的客栈酒楼中,不少茶杯碟碗哗啦一声纷纷爆碎,更有的人捂着耳朵倒地呻吟,震慑长空。
苏青左手再一拿下,钟身上已清晰可见,多了个掌印,哪怕指肚子上的纹理,连同掌纹都是纤毫毕现。
二人借以钟身切磋角力,反震之下,两人一触即分,苏青擎钟在手,如罗汉托天,身形肌肉一绷一松,如弓弦开合之势,脚踏腾挪,步踩七星,连走七步,步步生印,方才卸去了钟身上的力道,但脸色也隐隐潮红,九如和尚则是杵杖在地,噔噔连退数步,同样一步一个脚印。
但二人这一交手。
却是苦了跟着苏青的阿雪。
钟声几番自耳际炸响,她本就咬牙苦撑,但这最后一声,却是犹如泰山之势,重若万钧般压在她心头,两大高手互拼斗力,余劲波及,她哼也不哼,喉中一口热血激出,眼一闭,便瘫了下去。
九如见之,笑容一散,也不再纠缠,只瞪眼道:“你这小子,出去一趟,莫不是拐带回来个女娃儿?唉,也是,你这张脸啊,太过妖孽!”
苏青反手一扣铜钟,只将起倒放于地,又走到阿雪身旁,掌抵其背,推拿揉捏了片刻,活通血液,才见阿雪幽幽转醒。
“大师何故如此?又是自何处听闻我拜萧千绝为师?”
他问。
九如古怪笑道:“呵呵,当然是听来的,现在整个江湖可都在传你已拜入黑水一脉,何况,你难道不知道,那国师八思巴已是封了你为密宗大护法,位比一品,你却不知?”
苏青也听的神情古怪,他这三个月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逃亡和练武了,哪还有空去理会别的事情,没成想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多了个密宗护法的名头。
“我就知道!”
九如杵杖冷笑。
“如此手段,不可谓不毒辣,他们杀不了你,便想借人心杀你,如今中原武林,多已传开,你不过年少便成了偌大名声,自然遭小人嫉恨,如今正好落井下石!”
苏青眼神平常,似是不为所动。
这等事情,他经历的又岂是少了,人心莫测,世上最难懂的,便是人心。
“无妨,让他们说吧,反正说再多,又能如何,名利与我早已不过泡影,善也好,恶也罢,那也只是别人嘴里的东西!”
苏青似是皆已看淡。
“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那些人要杀你呢,这世上从来不乏惊才绝艳之辈,但死的最多的也是这些人,如今豺虎当道,竖子横行,唉,乱世啊!”
九如摇头。
“杀我?呵呵,大不了,不等元庭铁蹄南下,我先把这江湖扫他个